“在我读初中的时候,有一次,一只毒蜘蛛咬伤了我的右手。我问我妈妈该怎么处理——我妈妈并没有带我去看医生,而是决定用火疗的方法治疗我的伤口。”
她在我的手上包了好几层棉花,棉花上喷洒了白酒,在我的嘴里放了一双筷子,然后打火点燃了棉花。热量逐渐渗透过棉花,开始炙烤我的右手。灼烧的疼痛让我忍不住想喊叫,可嘴里的筷子却让我发不出声来。我只能看着我的手被火烧着,一分钟,两分钟,直到妈妈熄灭了火苗。
你看,我在中国的农村长大,在那个时候,我的村庄还是一个类似前工业时代的传统村落。在我出生的时候,我的村子里面没有汽车,没有电话,没有电,甚至也没有自来水。我们自然不能轻易获得先进的现代医疗资源。那个时候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医生可以来帮我处理蜘蛛咬伤的伤口。”
--《蜘蛛咬伤轶事》何江
前段时间中国留学生在哈佛做的毕业演讲,让很多人认识了何江,认识了湖南农村的发展,这样的类似蜘蛛咬伤的故事,80年代的中国到处都在发生,甚至现在一些农村依然不认为生病了一定要去看医生才能解决,而且始终认为去医院是一件很贵很难的事,还不如自己处理。
我来自粤北山村与江西交界的小乡镇,在我出生的时代,大家主要以耕种农作物作为主要的经济收入,被蜘蛛咬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在耕种的水田里被蚂蟥咬了钻进你的小腿才是精彩刺激的事,蚂蟥钻进你的小腿肚,拼命吸血,一直流,你一定不能紧张直接想着直接动手去拔掉蚂蟥,而可以通过傅黄烟卷的方式,把蚂蟥给熏出来………
一直热衷于耕作的母亲,在三年前还在一个山坑里劳作的时候,被蚂蟥蜇到一直流血,但是忙碌的她竟然没有发现,而且由于天黑没有细心把脚上的泥洗干净,在忙完田间的农活后,直接随便洗一下脚就回家了。知道回家在灯光下看到脚上的血时,才发现了竟然有一根蚂蟥附在小腿上,当小侄子吓到一直喊着要去看看医生时,母亲洗干净脚后,淡定的找出一小撮烟草,点燃了敷在脚上,不一会已经吃到太饱的蚂蟥就脱落下来了。母亲总说,有些问题我们自己处理的就可以自己处理,不用整天想着跑医院,又贵而且未必更有效。
农耕
是的,诸如此类的民间药方,我们还有很多。
被黄蜂蜇了,脸上浮肿,我们第一件事是用一种含有某种特别草类的猪食在脸上搽一下,然后用一种药酒搽一下;手割伤了流血,我们首先去屋檐下找蜘蛛网或蜘蛛产的白色的蛋,拇指大小的白色网状物质盖在流血处,血很快就止住了;长猪头肥了(猪头肥是农村的讲法,医学上称作为腮腺炎。流行性腮腺炎是由病毒感染后使腮腺发炎的一种传染性疾病),我们用跟何江所述的火疗方法一样,用洗干净烤好的刀直接放到下巴上烫一下,此外还会抹上一些黑黑的柴火灰;得了红眼病,我们用仙人掌捣碎放到一块布里,直接敷在眼睛上;牙痛了,我们用艾草煎鸭蛋吃止痛;身上皮肤瘙痒,我们在山上采一种药材直接用来煮水洗澡,第二天就好了……
诸如此类的案例还有很多,记忆中这些却还是那么深刻,有些土方法大家都说不上来其中的原理,但是经过一代代人的传承,这些方法的确在那个时代,甚至现在在农村里流传着,为大家的健康贡献着。如今,有生物学基础的你,或许能够说出一堆以上那些方法的不科学,但是在农村里,只有最省钱而有效的方式,才是令人接受的,而这其中的过程无论痛苦与否,似乎并不那么重要。因为即使长了猪头肥,你依然要去田间劳作忙碌,清明前后,谷雨前后,每一个节气的到来和离去,都伴随着一些农作物的播种和收获,田间的忙碌一定也不比城里的生活轻松简单。
文/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