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邬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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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邬:

来山东已快四年,兜兜转转从青岛到蓬莱,最后又回来青岛。自工作以来,一切平平常常,只是自身少了些热闹。杨和队长总爱说我是去蓬莱修仙去了,我笑笑,也不否认。这且当是我的福气,只是这样平淡得久了,心中的不安却又越发的多了起来。不安的时候,时常会想起过去的日子,那从前总觉得看厌了的地方,还有那记忆力永忘不了的味道。说起味道,现在这样平淡的日子比不上从前的感触深。现在终日里感受到的那荒芜的山,烈日下的汗水,秋日里的落叶,冬天里禀冽的风。实在是没意思得紧,季节的轮回除了使我感受到岁月的流逝之外,再没有一丝味道可言。

我一直在想一些什么,但什么也没有想到。于是木然,连悲哀也感受不到了。

这几天是有些不同了,想起一些有意思的事,便开始做了。在这样无聊的日子里,也不去想未来到底如何,只是想着,不让自己再木木然。那木然的样子,像是走在无尽的森林里,已经耗完了所有力气,也寻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回首后又发现已忘了来时的路。又像等待着永远等不到的黎明一样。心里乱成一团麻,但不想自弃又似是一团火,一直挣扎着,想要明白些什么,却似乎什么也不明白。

那日,我又去了你的空间看了看你。每次看你写的那些话,总会产生一些错觉,似是往日又回来了。但往日终归是回不来。回不来有回不来的好,毕竟人是要朝前走的。毕业后一晃便是六年过去,第一年你在长沙求学读研究生,于今想起那时的场景,总觉得是幸运。曾第一次见你时,觉得你是一个天真的人,幽默且善良,才华横溢又谦卑柔和。我曾读过一本小说,主角便是一个教师,看小说时,我经常以为他就是你。以为若你一直做一个教书匠,于后来的学弟学妹是最幸运的事。可雁雀焉知鸿鹄之志?你一直没有更改的签名也是——人生之精彩就在于不断地尝试。后来你考了公务员,被分配到政府上工作,这一晃四五年便过去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你。再后来偶尔有聊过几句,却总是匆匆结束,虽未能再见,也总是从他处听说过你的消息。

他们说你发福了,第一眼总是感到诧异,从前你是那么瘦的一个人,文弱书生,或许说的就是你这类的人。我也从你的照片中看出来,你确实胖了许多。想必是结婚并且荣升人父后,福气便一直伴随着你,让你有些消化不良。还是要多运动的,足球或许难得有时间,但羽毛球总是有机会的。前年的某一天我突然想起你,便发了说说,说等回家了去找你喝酒。这条说说有着许多人回应,都说若去一定要叫上他们。你回复我说,酒还是要少喝的,上次喝酒喝醉了,从楼上摔了下去。想必苦是吃了不少,但无大碍,这让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但酒还是要与你喝的。想与你喝的酒从说起的时候到现在已有两年,只是一直寻不到你,蓦然想起,又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你的喜酒我便没能有机会,说起你的喜酒,我想起在你结婚前的日子,你写了一篇名为《婚前瞎想》的日志。在日志里你把婚姻当成一座城堡。你说,那些走进城堡的人,我们将同甘共苦,我们将成为战友。那些还在城堡外徘徊的人,我将和城堡里的兄弟时而抬举你,时而鄙视你,时而诱惑你,时而恐吓你,让你在迷茫与困惑中胡思乱想,让牛逼在曲折与坎坷中颠沛流离。你不是浪子,不要妄想“人行江湖路,回归英雄冢。”你是征人,便有思妇,你是过客,便难逃温柔乡。我们终归是兄弟,命运殊途同归。

你说,你是幸福的。

我也相信你的幸福如此安稳。且别忘了,我们要喝的酒,让我敬你一杯,少少的也行。只要能够再坐在一起,慢慢地喝,反正有月光作陪。


学生和天尘

二零一六年八月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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