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哑,不是行走世界的行囊

世界太美好,我不想把你想象成骗子的模样

                                                                                  ——浅墨



寄宿的儿子回来啦!

恰逢他的牙套一个月一次的修整,之前和医生约好的今天去医院,为了节省时间,我和他爸兵分两路,我七点到医院挂号,他去接儿子,然后直接送到医院。

我迅速挂好号,便到医院的六楼口腔科的门口等待儿子,也等待医生上班,找个人少的地方坐在椅子上看书。

没多久,一张纸递到我摊开的书上,抬头一看,是个帅气高大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指指纸上,又指指自己的嘴巴,示意我他不能说话,我把目光落在他递来的纸上,五六行打印的文字,大体是说他是聋哑人,希望得到救助,下面是打印的表格,已经有八九个风格各异的字体,写着捐款人的名字和金额,最低的五元,最多的十元,我轻轻地摆摆手,摇摇头以示拒绝,他又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系着带子的胸牌,上面写着姓名,聋哑人,还有照片,我知道,“残疾证”长的不是这个样子,但于心不忍,还是掏出风衣右侧口袋里刚才挂号剩下的五元钱递给了他,他动作极为利落地装进牛仔裤屁股上的口袋里,转而寻找下一个目标。

我右边几排座椅坐满了人,他不是在每一个人的面都停留,他同样的指指手中的纸,又指指自己的嘴巴,有几个人毫不犹豫地递上了钱,也有的人摆摆手,他也不纠缠,我不想说他是乞讨,因为他和我们印象的中乞丐极为不同。

如果说国民男神大叔吴秀波是公认的“雅痞”,我暂且并私以为他就是“雅乞”吧。

他——一米七五以上的个头,微胖匀称,灰白混色的毛衣,牛仔裤,运动鞋,剪着一丝不乱的碎发,精神,阳光,干净!

然而,故事并没有结束:


医生开始给儿子修整牙套,大概要半个小时,我就趁空到附近肯德基给他买早餐,中西结合式的肯德基早餐似乎不太受大爱包子、面条、馄饨的中国人的追捧,店里顾客稀少,前面只有一个人,我仔细看着上面早餐品类图片。

正在选择之际,一个男人的身影站到我旁边的第一排,我以为是插队的,只见他紧贴着服务台,手直直地伸向里面,不说话,执着坚定,只是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嘴巴,业务生疏的训练生,茫然地望着他,手在操作台比划着不知所指,终于训练生抓起一叠厚厚的餐巾纸时,那人才点头接过餐巾纸转身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看着有点面熟,像是刚才在医院遇见的那个聋哑人,来肯德基只为上个洗手间不足为奇,但是能熟练不容拒绝地向服务台要餐巾纸并上洗手间有点让人费解,等餐的时候我开始留意那个方向,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几分钟之后,出来了,果真是他,只是戴了洁白的棉纱口罩,他从容自然地快步走出肯德基,到了一辆崭新的电动车跟前,掏出口袋里刚才训练生给他的餐巾纸放进电瓶车的后备箱。



他骑车离去,是阳光里一道潇洒的风景。

只是,只是这道风景与早上在医院里穿梭在病患之间行乞,与刚才伸手向训练生索要餐巾纸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协调。

你究竟是身体残疾,还是思想价值观残疾?

世界太美好,我不想把你想象成骗子的模样。

我倒是希望你真的是聋哑,才能和谐抚慰如我一般向你伸出援手的微微的善良之情。

不,我还是善意地希望你是思想残疾吧,因为身体先天的“聋哑”是不可逆的残疾,而心里和思想的残疾也许可以治愈。

等到哪天你被谁哪一刻的善良唤醒,迷途知返,依然可以挺直腰板成为一个阳光正直有担当的人。你伸出的双手不再是行乞的模样,而是努力“搬砖”构筑自己健康人生的理直气壮和积极向上。

——累积行走世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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