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女孩 2019-06-16
前段时间,考完试之后,本想开开心心回家。在准备上公交车去汽车站时,司机应该明知道我是要上车的,因为我就站在车门前,我只是因为有行李所以行动慢了点,司机就急忙关了车门,一头往前开,我不服气地赶忙拍打车门要求上车。司机才开了车门让我上车,可行李太重,再加上我觉得司机急着要关车门,我一着急崴到脚了,这崴脚不是大家意识中穿高跟鞋崴到一边的那种,而是因为提行李箱,力量全部压在了右脚上,顿时我感觉脚掌的第二第三根脚趾骨有点异常,像是崩坏了。
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扭到脚了,可后面越来越痛,已经不能正常行走了。可当时公交上人比较多,虽然我旁边有座位,但因为行李,我只好站立。站着站着我的眼睛突然迷糊不清,像是图片编辑中的圆形虚化,只有中间是白色的清晰的,而四周都是黑暗模糊的,我感觉大事不妙,我这是要晕了。我的冷汗在不断地冒,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我靠着能依靠的东西,虚弱地站立,感觉下一秒就要倒地,但是没有一个人过问我怎么了。
距离上一次醉酒后在公交车上头晕后,这是第二次要晕倒的感觉。这一次我依旧强行用我的意志力战胜了黑暗,我一直在激励自己保持清醒,“如果我晕倒了,谁会送你去医院?你还怎么准时坐车回家呢?”随后车上的人群开始下车后,我迷迷糊糊推着行李坐在了垃圾桶上,等着过几站再下车,随后再加上窗户外的自然风吹过脸庞,我渐渐地恢复了视野,神智清晰,那一刻很庆幸自己在下车之前恢复了过来。
下车之后,距离车站还有几十米的路程,我只好跛着脚推着行李箱缓慢前行,路边有几个年轻男性正在玩手机聊天,并没有怎么注意我,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有人注意到我,并会主动要求帮我拉下行李。直到我走到地下通道的入口时,一位正在接电话的男性问我怎么了,我说崴脚了,然后他就主动帮我将行李拉到了车站,我在口头上说着感谢,但是表情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虽然我也很想笑着谢谢别人。进车站过安检时,一男子看我抬不上行李到传送带时主动帮我抬上去并且抬下来。
只有当你有困难时,获得的帮助才懂的是弥足珍贵的。在十份心意中,虽然会有八份冷漠,但我确定会有两份是善意,因为我在困难时经历过,我也不再觉得社会到处都是冷漠与恶意。这也激励了我,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我也会怀着感恩的心把乐于助人的精神传递下去,非常感谢曾经帮助过我的人!
在车站候车,我坐在了一个剩余的中间位置,左边是一位妇女,右边是一位与我同龄的女生。看到手机显示了一个父亲的未接来电,于是我就回了一个电话过去,当我说出我的崴脚遭遇后,父亲又将话题引向了外公每天去医院挂点滴,叫我有空去看望他。
那一刻我像是憋足了所有委屈,再也忍不住,随着眼泪的迸发,我的情绪也宣泄了出来,父亲问我是不是脚太疼了,其实不是,比起脚疼我更对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很心慌,我这一路一直在忍着眼泪,可当听到父亲的声音就像是有了依靠,一直要强的我再也装不了坚强。随后我又说了几句我没事,挂完电话后,我的眼泪,鼻涕并没有停止,大哭后还有余泪,我继续哽咽着,纸张一直在擦鼻涕,直到剩余两张纸后强制自己停止哭泣。
虽然车站人不多,但他们都瞧见了我这红着眼的模样,不过哭乃人之常情,我并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由于独立惯了,我一直不太需要别人的帮助,直到崴脚后,我得寻找他人的帮助。
父亲可能由于我崴脚后又哭泣估计吓坏了,毕竟我从没在他面前哭过,他赶忙又告诉了母亲,母亲又急忙打电话过问我的情况。崴脚后的两天,父母轮流发微信打电话过问我怎么样了,交代些注意事项。我之前和父母交流甚少,一时间微信语音轰炸,我有点受不了,显得很不耐烦,哪怕我知道他们在关心我。 母亲是在我回家的前一天从家里离开去上班的,她连忙又自责起自己要是晚几天出来就好了。
母亲请求在家的小姨第二天带外公去医院时顺便带我去拍片子,第一次拍完,医生可能对片子不太确定,于是叫我换了姿势又拍了一遍。最后确定我是撕破性骨折,但是骨折又不是特别严重,不过医生建议最好还是固定下。拍完片后,医生要求付钱给他,可我明明在走廊处看见张告,医生不能私自收费,我想难道因为是其他医生推荐过来的,所以医生他自主选择收费?付完钱后,因为我不想多事,并没有过问太多。
我拿着单子又去找小姨认识的那个医生,他一看说我要打石膏了,还解释道我的骨折就像是运动员起跑一样突然用力过猛导致的。说着又把我推给了一位外科大夫,他简单地用石膏帮我固定脚掌,连我自己就可以进行的简单包扎居然也花了150元的手术费?自始至终,我觉得自己没必要去用石膏固定,因为帮我拍片的医生说了我的问题不是很大,而且这样的手术费不值得。相反用石膏让我的脚透不过气,而且由于石膏过重,我感觉脚掌的血液循环不流畅,脚拇指已经呈现紫色的淤青。然而医生的话就是王道,没办法我只能顺从,打了石膏后也不敢让这只脚用力了。
打完石膏后,回病房继续等待外公挂点滴。陪伴的外公的二舅妈和小姨顾虑道,我这脚走不了路,该让谁照顾我呢?外婆要照顾外公没空,小姨家也挺忙,我跟二舅妈关系一向不太亲。我本来一开始就想只能选择去外婆家了,但舅妈和小姨说外婆肯定照顾不来,意思是拐着弯叫我还是一个人住呗,再加上我妈给我想法子说叫婶婶帮我买菜,我顿时妥协还是一个人住在家里吧。
在家的日子我每天要拄着拐杖,洗衣做饭,几秒钟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好几分钟,一盆衣服端不起来只好放在地上用拐杖戳着前进。第一次体验残疾人的痛苦,滋味很不好受。由于每天要双手用力拄拐杖,我的胳肢窝变得生疼,手掌由于经常与木棒摩擦变得泛红而有起泡的迹象。走路时也是个独脚怪,左脚一直在用力地蹬着,我看见左脚背上青筋泛起,像是饱受沧桑。
每次体验到独脚后的不便,我总在懊悔自己不该贪心带那么多东西上车,要是自己不着急,小心一点,事情估计也不会这样发展的。为此我付出了时间与金钱的代价,收获的是一大堆人的问候与怜悯。当然我也看清了一些人,该爱的人还会继续爱着,该厌恶的还是会继续讨厌着。
成为了“独脚怪”,我接收的爱比以往都要深沉,这种深沉让我受之有愧,又让我满是心疼,毕竟让老年人照顾我们年轻人是着实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