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就着热乎乎的羊肉砂锅,喝着醉人的小酒。除夕夜,时间在欢声笑语中慢慢流淌。电视中的春节晚会,也渐渐进入了高潮。大家被赵本山、宋丹丹的小品《钟点工》逗的开怀大笑,特别是被那个“马甲”的梗笑得差点岔了气。
还没等酒足饭饱,冯秀珍就迫不及待的催他们赶紧收拾桌子,这是为什么呢?原来呀,这几天没事儿的时候,她就让孩子们教她打麻将,没想到吧,她这一玩儿还上瘾了。这不她今天白天忙活了一天,晚上好不容易闲下来了,不摸两把啊,心里就不得劲儿。王睿奇他们几个孩子看着他娘心里痒痒的那个劲儿,乐得哈哈大笑起来,简直比看小品的效果还好。
趁着收拾桌子的功夫,王睿刚拿起几个烟花准备到院子里放一下,哪知他一掀开堂屋的棉门帘,忽然惊呼起来。“大家快来看,下大雪了”。听到这声惊呼,大家纷纷停下手上的活计,赶忙都拥到了堂屋门口,一看不要紧,差点儿把大家吓得坐在地上。王睿刚站在院子里,眼瞅着雪已经没过了他的脚脖子,鹅毛大的雪花儿正纷纷扬扬的漫天飘下,在院子里昏黄灯光的映衬下,别有一番风味。王睿刚点燃了一个烟花,“嗵”的一声想过后,一大朵烟花漫天绽放,和飘舞的雪花夹杂在一起。放完烟花之后,王睿奇拿出一个大大的二踢脚,把它插在雪堆里,然后点燃了引线。随着一声巨响,大片的雪被崩了起来,渐得院子里的人满头满脸都是。由于雪花儿上粘上了火药,所以崩在脸上的雪花有黑有白,看起来很是滑稽。王永才一边看着孩子们打打闹闹,一边乐呵呵的抽着烟,微笑着对冯秀珍说,“瑞雪兆丰年哪,二小结婚时下雪,今天过年又下雪。看来你家二小这一辈子日子准错不了”。冯秀珍笑着回应道,“那是,从小算卦的就说他以后的日子得过(方言:顺风顺水的意思)”。但愿这两场大雪,真的会预示着王睿刚今后的日子一帆风顺。
还没等兄弟姊妹几个在院子里闹完,就听到冯秀珍在屋里喊道,“都收拾好了,快进来吧”。几个人忙跑到堂屋门口,互相拍打着头上、身上的雪花儿,等拍打干净了,随即一一进了屋。大家进屋一看,麻将已经在桌上码的整整齐齐,可见冯秀珍的内心有多么急切啊。老二王睿刚故意慢慢腾腾的,冯秀珍看他那样,气得用手拍着他的头,“快点儿,别磨蹭”。乐得王睿刚哈哈大笑,“看老太太干活儿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积极啊”。
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一家人正式研究起了在中国家喻户晓的“136号文件”。之所以把麻将叫做136号文件,是因为麻将牌一共136张,所以大家这么称呼它,还有的地方称之为砌长城呢。由于一家人就王睿奇哥俩对麻将精通,其他人连麻将牌还认不清呢,可他们还非要玩儿,于是老太太带着两个闺女和儿媳妇儿大战了起来。说是她们四个玩儿,跟这哥俩玩也差不多,因为他们一个人要负责看两家的牌。
夜里十一点半的时候,大家暂时停下了牌局。冯秀珍安排王永才去烧锅,因为今年是新儿媳妇儿过门的第一年,一定要在新年之交准时把饺子下锅,给全家讨一个好彩头。在这个时候,两个女儿又把刚才没吃完的菜简单放炉子上热了一下,就等饺子出锅吃饭了。
哥俩在院子里踏着大雪,把五千响的一盘大红鞭炮拆开。王睿奇爬到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枣树上,把鞭炮来来回回的在树上缠了好几圈儿。饺子下锅的那一瞬间,就听王永才在厨房里大喊了一声,“点鞭炮吧”。说时迟那时快,王睿刚点燃了药捻儿,并快速向堂屋们口跑去,还没等他跑过去,鞭炮就“乒乒乓乓”的炸响了开来。
鞭炮正响的时候,有几个小孩子跑进了王睿奇家的院子,等着捡没响的哑炮。他忙喊道,“别着急啊,还响着呢”。最后一个鞭炮在地上炸响过后,那些孩子一哄而上,冲进了还未散去的硝烟里,你争我抢了起来。看着那些孩子急不可耐的样子,他彷佛看到了多年前自己,不禁哑然失笑。于是返身回到屋里,拿了一些小的烟花,等那些孩子起身以后,把这些烟花分给了他们。之所以没有给他们鞭炮,他是怕这些小孩子燃放不安全。看着孩子们心满意足的欢笑着离去,他自己脸上也像乐开了花一样。
饺子端上桌之后,一家人互相给对方送着祝福,就着这屋外震天响的鞭炮声,新的一年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