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走过来一个年轻人,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衫,背着一个背囊,面色很是疲惫。
“小哥,过河吗?”
我晃了晃手里的船桨问他。
他摇了摇头,回过头又看了看来时的地方。
“不过河老头我可就睡了啊,明早公鸡打鸣了我才摇浆,提前叫醒我,我可是不管摇浆的。”
我看他没反应,又看这天色渐晚,钻到船舱里就睡了。
夜里起夜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他还在看来时的方向,有些纳闷。
第二天公鸡打第一声鸣的时候,我准时起床,那年轻人还在看回头路,我虽不解,却也不好多问。渡人过河是我的活计,打探人消息可不是。
“走吗,小哥?”
“再等等,再等一会儿就好。”
我看今天暂时没客人,索性陪他一起等。
一直到将近正午时分,他还在等。对岸有人走了过来,我便准备摇浆过去。
“就等这最后一会儿,最后一会儿。”
“行,最后一会儿。”
眼看对岸的人要走到岸头了,我准备走。这时,一个十八九岁,书生模样的俊朗少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你,一直,一直在等我,吗?”
那气喘吁吁的少年问道。
“是啊,等你很长时间了。现在你来了,我也该走了。”
“呐,这背囊你背好,里面有很多东西,你要保存好他们。”
“是什么呀,这么重要?”
“是你活着的证明,没有他们,你与尸体无异。”
那十八九岁的少年,神色凝重的把背囊紧紧抱好。
“我走了,你多保重。”
我开始解开绳子,摇浆划船准备走。
“等等,让我拿几样东西。”
他急匆匆又冲过去,解开背囊,拿出了一把剑,一个玉佩,一个香囊。
“什么东西啊,这么重要,拼着上不了船都要拿。”
我一边摇浆一边问道。
“没什么,就你看到的这三样东西。”
“这三样东西,对你来说肯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吧?”
“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送我的。
剑是我爹送我的,他说好男儿三尺青锋平天下;玉佩是我娘送我的,她说儿行千里母担忧,玉佩护我平安;香囊是一姑娘送我的,里面有她头发,她说我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
“那那个背囊呢,那么大个,里面装了啥呀?”
“是我的回忆、我的痛苦、我的思索、还有我的背负。”
我看着那少年郎和青年人摆手告别,他俩的脸庞,竟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