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孕育伟大,生活赐予幸福。八十年代末,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教师大家庭。站在而立之年的人生路口上,回首过去时光,诗书相伴,平淡有味。让人生熠熠闪光的,是我们这个大家庭良好的家风。
我家现为四世同堂,四代人在七十多年的时间里,三代人乐于从教,把从教看做成帮助别人、快乐自己的一项有意义的事。我的二伯父,杜国团,1975年高中毕业就奔波在邻村方圆几十里的村子里,常以勤勉乐教闻名于乡邻之间。我的四叔,杜小平,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高中,至今依然奋战在教学一线。他们都是在青年时代就选择了做老师。在父辈言行的熏陶下,我的堂姐、堂弟和我奏响了新时代教师的又一首赞歌。虽地域不一,岗位不同,但我们的心中自小就埋下了教师梦。如今,我的侄子大学毕业后也成为了一名老师。
坚定执著,初心不忘
说起我的二伯父走上教师的道路,要回到1975年那个拨乱反正的年代。高中毕业的二伯作为方圆为数不多的“知识分子”心中怀着一个大学梦。自1978年国家恢复高考,二伯三度走进考场,最后一次因心理太过紧张晕倒在考场,终未能梦圆大学。2019年中科院博士毕业的堂弟被列为国家稀缺光学人才。酒后的二伯泪目中讲出了这段往事。机缘之下,二伯留校任教,凭着这股求学时的坚定和执著,他教过政治、生物、地理,当过校长,经历过民转公,扫过盲,参加过河南省普及义务教育验收工作。半生从教经历,他最难忘是1980年,改革开放初期,乡村公社纷纷被撤,遵化店乡正式成立那一年,原公社所在的高中要迁到新乡政府所在村,成立遵化一高。21岁的二伯带领着他的学生们拉石头、运材料、装木材,风风火火,干劲十足。但意外从天而降,正在房顶作业的二伯失足摔了下来,慌乱中二伯被送到乡卫生院,抢救及时才得保住性命。那一年,脱离危险的二伯再度投入风风火火的建设中。那些年,收入微薄的二伯每月除了要接济我们的大家庭还要资助正在河师大求学的四叔,那些岁月吃过的苦,最终都化作了一条条血脉,四叔的大学顺利读完,终走出了乡村,成为了一名高中老师。这些年,二伯也凭着他不多的收入,省吃俭用,供养了两个大学生,为国家培养了一名光学博士。
人生有梦,青春无悔
像二伯一样,我成为一名乡村教师已近六个年头。六年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但却承载了多少日日夜夜。有人说,身处乡村,眼界、视野、人际关系有所局限,但我认为,这六年是平凡但不平庸的六年,是充满热情与执著的六年。
初入曹镇,踏上三尺讲台的第一个年头,面对陌生的村庄,不便的交通,举目无亲的孤独,理想与反差极大的现实,“我要在这里从事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吗?我的青春,我的芳华就要在这里度过吗?”现实不会同情怨天尤人的弱者,自己的选择必须自己去承受。当初选择的路,无论如何也要走下去,且要走出一路美好。潜心教学,扎实练就基本功成为了我前行的方向。当我们潜心去教,去学,去写,才会发现,要走的路还很漫长,要懂的学问还很深很深,知识的那片海洋是那样的广阔无边。教书育人,培育的是心灵。面对琐碎的班主任工作,面对众多家庭离散的留守儿童,面对一颗颗或孤僻、或叛逆的心灵,我常常站在母亲的角度去暖化她们内心的坚冰。我仍记得上班第一年,一位一位失去父亲,跟随爷爷奶奶生活的学生——王豆豆,当其他同学嘲笑她时,我为她准备了一节特殊的班会课。当她因思念爸爸妈妈而伤心落泪时,我给了她一个母亲般的拥抱,去传递一丝温暖,化解她心灵的一块坚冰。还记得一个叛逆的女生在寒冬腊月天,忍着寒凉把抹布浸湿,只为把黑板擦得干干净净,我常常因感动而落泪。六载乡村时光,变的是青春的模样,不变的是坚守的情怀,是爱让我想做得更好。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父辈的继往开来、坚定执著化作了一缕缕春风,吹遍了乡村教育的田野,也吹化了我们后辈人坚守教书育人的初心。愿未来的日子里,弦歌不缀,薪火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