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记忆力,每当夜晚十点钟的时候,楼下总是会传来duang duang duang的敲打声,这声音和寺庙内的木鱼很像,不过和尚敲木鱼会让人略显烦躁,再加上僧人嘴中嗡嗡嗡直念的经文,让人觉得无感,但是卖馄饨的敲打声却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这是一种信号,这是一种让人愉悦的信号,深夜下楼点一碗混沌,清水淡煮,熟时捞起,撒上紫菜三四朵,伴随着馄饨皮包着精肉的清香溢出,总是忍不住再来一碗。后来搬了家,不知道现在是否依旧。
宁波四明中路也有这样的一个大叔,这个大叔不是卖馄饨,而是卖鸭头的,但是鸭头只是他小摊位上的一个称呼,大叔除了卖鸭头,还会卖鸭脖,鸭肠,鸭肫 ,偶尔会卖卖鸡爪,我也是在有一次从健身房出来迟了,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记得是在去年的冬夜,健身是开着暖气的,但是外面风吹的我直哆嗦,牙齿不听使唤的在打颤,双手不停的搓着,脚一直躲着,在车站旁边等车。卖鸭头的大叔见我这般,冲我喊了一句“小伙儿,要不要来点辣的吃的,驱驱寒气。”这一声话冲我一喊,我脑子当时很僵,但是却听到了驱寒这两个关键词,二话不说让这大叔给我剁了二两的鸭肠,三块鸭肫,和六只鸡爪,现在摊贩上几乎都有支付宝,一共二十块三毛,大叔挥一挥手说摸个零头,给二十就行了。
但是我咋好意思呢?还是给二十块三毛,因为鸡爪还在被剁碎当中,车又没来,只能和麦鸭头的大叔闲聊几句。
“大叔,我以前在这没见过你”
“小伙子,一看你就不知道,我一般都是九点半把车拉到这里的,在这之前是在四明中路前头,你要是八点多在四明中路前头,就能看见我了,我跟你讲,我在这一块都快有十个年头了,风雨无阻,唯一不在的期间就是春节那段时间,这一带的人多少都知道我,有些熟客回去的时候也会带上鸭头鸭肠什么的回去”
“那大叔,你现在怎么卖起鸡爪来了。”
昏暗的小黄等在风中摇曳,大叔带着风雪衣的帽子,一边躲着剩下未剁完的鸡爪,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生意难做啊!宁波以前房价物价都比现在便宜,卖鸭头赚的钱虽然不多,但是好歹过得不累,但是很快乐,现在就不一样咯,孩子要上高中了,爸妈身体也不是很好,不开发点其他的鸡爪之类的,估计很快就揭不开锅了,快春运了,不知道我今年会不会买上票。”大叔一边说,一边很熟练的剁完鸡爪然后堆到塑料袋里,鸡爪上插上根牙签,便把袋子塞在了我的手上。
“赶紧滴尝尝,不知道我做出来的味道是不是符合你们年轻人的口味,不知道多久没给家里孩子好好的做过一顿餐了。”
鸡爪有点微辣,但是又带有点淡淡的醋酸味,有一种愁似乎在里面,我正想对大叔说上几句。但是这大叔扭头对我说
“小伙子都快十点半了,我的赶紧转移一下阵地了,前头酒吧KTV那边点我这的人会比较多,这里就先怠慢了,下次再来,我送你一份鸭头。”
只见大叔很矫健的拉起车身子往前推动,车中上方的小的泛黄灯泡,在风中摇摆,不断的拉长大叔的身影。直到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