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修缘
第十三章
爱一世相濡以沫
恨一生落井下石
土坷垃村的黄天厚土，养育了生活在这里的祖祖辈辈。纯朴的民风繁茂了村口的大树，流淌过村中的小河，清澈见底，偶尔飘浮着一丝垃圾。
李孝悌凌晨三点就醒来了，坐在炕边上抽烟，愁眉紧锁。他最近时常失眠，妻子患了重病，善良的心一直荡着秋千，甚是忧伤。妻子黄艳和他结婚三年了，生了一个大胖儿子。黄艳对老人照顾的无微不至，对大夫温柔体贴，家庭在她的经营下，其乐融融，幸福绵绵，村中的人都对她啧啧称赞。命运总是会捉弄人，这样的好媳妇却重病在身。
“孝悌！我的身体我知道，看不好的，别为我再浪费钱了，你照顾好儿子，我死以后，给你另找一个，好好过日子。感谢有你幸福的陪伴，我已经知足了！”黄艳深情的抚摸着丈夫的后背，露着莫名的微笑。
“别说傻话了，我不会放弃你的！我问医生了，说能治好，你要有一个良好的心态配合治疗。整天不要胡思乱想，走到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李孝悌安慰着妻子，黄艳听了丈夫的话，温顺的点点头，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泪水悄悄地跳出了眼眶。天亮了，丈夫李孝悌把孩子给母亲安顿好，带着妻子黄艳踏上了去北京求医的征程。火车疾驰着，黄艳靠着丈夫睡着了。李孝悌身心疲惫，也慢慢的进入了梦乡。他梦见妻子遇到了一位神医，鹤发童颜，衣袂飘飘，治好了妻子的病。他拉着妻子的手，撒着蹦的在长城上唱歌，山间的花瞬间都开了，微笑着冲他们点头。
“大哥，咱就冲他下手，一看都是个乡巴佬，出门一定带着钱！”两个贼眉鼠眼的人走了过来，他们蹑手蹑脚的在李孝悌身上摸着。摸到二百元，他们悄悄地走了！其中一个说:“原来是个穷鬼！”他们那里知道，聪明的李孝悌把钱贴身藏着。贼的一切举动，被便衣乘警看到眼里，在他们得意时被铐走了。
火车到站了，李孝悌扶着妻子黄艳下了车。他们进饭馆，一扫路途的疲劳，打听着来到了北京天坛医院，挂号待诊。这时，迎面走来两个人，很面熟。李孝悌心想，在北京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能碰见熟人？他正在思量，人已走到他跟前。
“孝悌哥！你陪嫂子也来北京看病，真是太巧了。在这儿能碰见你们。”
“哦！霞霞呀！你们也来看病？谁不舒服？”李孝悌问李霞。这个李霞同李孝悌是一个组的，前年嫁到县城了，婆家条件很好，人们都羡慕她找了个好婆家。
“孝悌哥！是我不舒服！最近老感觉肚子疼，吃药不见好，所以叫我丈夫陪我来这儿检查。”李霞回答道。
“黄艳！”大夫助手喊她就诊，黄艳急忙进去了。李孝悌忙和李霞打了招呼，跟了进去。医生经过问询后，细致的检查了一遍，摇了摇头。
“谁是病人家属？”大夫问。
“我是她丈夫！”李孝悌急忙回答。
“你们要有思想准备，她的病已回天无术。也不要有什么负担，有时也会出现奇迹。”听了大夫的话，李孝悌闷闷不乐的走了出来。黄艳倒像没事人一样，带着微笑安慰李孝悌。李霞也检查完出来了，哭泣着，她丈夫曹俊杰一脸怒色。
“你来我家两年，生下这断子绝孙的病，还好意思哭！回去就离婚！”曹俊杰骂着，人们都数落他的不是。
“离就离！我不害你！”李霞哭的更伤心了。李孝悌夫妇安慰着李霞，他们一起坐车返回了家。李孝悌每天勤快的做完家务，就带着妻子黄艳散步，到处游玩，伺候她按时吃药。由于心情畅快，黄艳看上去很精神。
同末的下午，路上聚集了很多人。李孝悌陪着王艳散步，顺便过去瞧了一下，原来是李霞被婆家人送了回来，不要了。因为查出李霞子宫癌晚期，婆家人也不给她看病，李霞母亲不依，气坏了。
“你们太不够人了，女儿嫁给你们两年，现在有了病，你们不给看，却抛弃了她，简直猪狗不如枉为人！叫人怎么看待你们！”李霞母亲安慰着女儿，连哭带骂。
“怪我们当时瞎了眼！娶了你女儿这个走气货！谁要她倒八辈子霉了了！”曹俊杰母亲对骂着，她恶狠狠的用下李霞离婚证，扬长而去。天色渐变，下起细雨来，好似对李霞遭遇不公而流泪。曹俊杰的母亲，一不小心滑的直滚轱辘，满身的泥，好似一头肮脏的肥猪。人们吐着口水，没有一个人前去扶她。她爬起来，灰溜溜的走了。霞的母子抱头痛哭，人们将她们二人搀扶了进去。李孝悌夫妇也去了李霞娘家，奈心的安慰她们。
“娘！我是子宫癌晚期，别再花钱了，我不想治了！让我安安静静的走完剩下的日子！”李霞央求着母亲。
“傻孩子！那怕有一线希望，娘也不能放弃你！”李霞母亲哭泣着安慰女儿。她恨城里人，太薄情，发誓再不让后辈女儿嫁到城里。她带着女儿经常去看病，李霞不得已切除了子宫，还定期去化疗。满头的秀发在几次化疗后脱落殆尽，人已瘦的皮包骨头，其母不忍泪流满面。经过几个月诊治，已是债台高筑，拙襟见肘。
“娘！放弃吧！”李霞微弱地呼吸着。凌晨六点，她环顾了一下亲人，撒手人寰，结束了她痛苦的人生。村里人都议论着曹俊杰一家人渣，失去了做人的道德底线。
李孝悌依旧陪伴着妻子王艳，定期去县城保守治疗。黄艳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比起李霞，她有一个疼爱她的丈夫，这比任何灵丹妙药都好。她尽情的享受这最后的美好时光，亲亲孩子，在李孝悌的怀里像孩子一样撒撒娇。天亮了，黄艳已经很虚弱了，强撑着起来，为丈夫和儿子做好了早饭，勤快的打扫了卫生，还给自己画了淡妆。孩子和丈夫起床了，看到黄艳做了早饭，李孝悌鼻子一阵酸楚。
“艳！你真好看！”
“那你今天好好看看！”他们二人都清楚对方的心，互相安慰。吃罢早饭，黄艳硬要替丈夫再洗一次衣服，李孝悌拗不过，只能心疼的看着妻子洗，他背过身子刷刷落泪。
李孝悌扶妻子黄艳躺在他用有花的花藤及绳子编的花床上，飞舞的蝴蝶亲妮着黄艳的脸，丈夫拉着她的手，她幸福的睡着了，是那样的安祥。
2018.9.11(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