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文/张良辉

毕业是一个沉重的动词,毕业是一个让人一生难忘的名词,毕业是感动时流泪的形容词,毕业是当我们孤独时带着微笑和遗憾去回想的副词。

                                      ——题记


随着最后一门考试课程的结束,我交了答卷走出考场,望着依旧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带有些小激动,不由缓缓地呼了一口长气,自语道:终于结束了!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路上倍感舒畅。听着身边同学们的谈笑,我也不知觉地嘴角上扬露出了微笑。与此同时,瞬间我感觉心中空荡荡的,有些无所适从。这感觉很熟悉,就像初中生刚通过中考一样,如高中生刚完成高考一般。当然,这仅仅是目前学业的结束,暂且告一段落。但我明白,一件事情的结束必然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启。大部分同学接下来得面对的则是毕业实习了,另外一些同学则得进入新一轮的复习备考中——专升本。不管如何抉择,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要走。

回到宿舍,看见满桌杂乱的稿纸及前两天为考试而准备的复习资料,此刻的这场景让我感觉很暖心,很踏实。头脑中回想起当时在考场上答题的过程:脑子里搜寻的记忆通过紧握笔杆子的手从头到尾一路顺畅地写过,字迹完整地从脑中转移到答题纸上,整个过程真是个享受。大学阶段,多数人都是在考前的几天时间内临阵磨枪,独自理解记忆或与同学们在一起讨论着相关的话题,每每临近期末又一轮脑力与记忆力的比拼就此上演。往年类似的经历,已逐渐定格成我印象中大学时期迎考的印记。而前两天午后的这段复习时间,在我印象中显得尤为深刻。我想我是在享受这种特定情境之下的这种感觉吧,毕竟这样的感觉并不多见,却是自己内心最切实的感受。

在宿舍楼里,我们度过了校园日常的大部分时间。起初刚来的时候,手机成了大伙们主要的精神娱乐支柱,后来电脑开始盛行,手机逐渐被电脑所替代。走进宿舍楼层的长廊,犹如走进了网吧。一间间宿舍就是一个个包厢,每个桌位前都配备着一台电脑。各个时间段里,总有不少人迷恋于游戏,正神游在网络的无边世界。此时,其他多数的同学又进入了这样的一种状态,各自尽兴地享受着这美好的特定时段。

前段时间,从自己着手制作求职简历开始,到之后陆陆续续一场又一场的校园招聘会,再到班集体的合影,所有的这些都在不断地提示着我:就要毕业了!什么,毕业?是啊,这个事实真真切切地摆在我眼前,尽管自己心中早就知晓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

说到毕业,我想起了之前一位朋友曾在空间里所写过的一篇随笔《关于毕业》。节选其文如下:“关于毕业这个词汇,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却也不是很熟悉。熟悉是因为我们已经经历过小学、初中、高中三个阶段的毕业,这时候,它意味着我们结束某一阶段的学习生涯;而不很熟悉,是相对于将要面临的大学毕业而言,它意味的东西似乎有些多了,如关于毕业职业选择,生活的另一面的打开。所以说大学毕业会伴随着很多陌生的未知的事物而来,是挑战,是抉择,是恐惧,也是彷徨…… ”

对于即将走向社会的我,这位朋友的此类感受我也大抵有过。曾在多个夜深人静的夜里,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安详,可我的内心却似大海般波涛深邃。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神不宁,这时候就会不由地进入一种幻想的状态里。一边回味着曾经的过往,一边幻想着今后的人生。试想着,当我真正转身离开校园的那一刻,是否会突然无比地眷恋它?也许那时我的记忆犹存,但我已成为过往。以及今后的工作、生活可能是怎样,又会有怎样的相遇或是故事呢?等等此类诸多种种遐想,毕竟人是需要在无限憧憬与希冀中不断前行的!别说我整天胡思乱想,想想自己的成长,其实很多顿悟常常来自于此。

曾在某段时间内,因为突如其来的孤独感和朋友间越来越少的联系,我开始觉得自己始终是孤身一人。这样的时候就想找个地方一个人好好静静。于史铁生而言,地坛是一个好去处,用他的话来说则是“这是能够逃避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世界”。其实,我也有属于自己的这样一个地方——图书馆。在闲暇之余,或是颇感烦躁之时,我总是到它那儿去。自从我第一次去了之后,此后去往的次数就愈加频繁了。这不是说为了装显自己的文雅而到那儿去的,有时仅仅是为了去那里求得一片宁静。哪怕是静默地坐在某一角落,也不看书,只是呆呆地坐着或想些事。身边不时传来学习者们唰唰的翻页声,学习氛围甚是融洽。我常常借助这样一种环境,来此平息一颗浮躁的心。闲暇的晚间,又一人悄悄地溜进图书室,从书架上挑出一本心仪的书,而后独自静默地坐于临窗的位置细细品读。室内灯火通明,户外夜色深邃,桌前竖立着的玻璃幕墙上,清晰地显现出自己的影像。对着窗隔着玻璃,折射过去的视线,所看见的是夜色笼罩下的世界;对着窗隔着玻璃,反射回来的视线,所看见的是孤身自省时的自己。运动场也是我常去的地方。我非常怀念大一时每天晚间夜跑的那些日子,享受运动后大汗淋漓的畅爽。每次跑完步后,酸累的是腿脚,得到放松的却是心和头脑。

在这个有着丝丝寒意的冬季午后,我独自在校园内漫无目的地游走,感受着大学阶段仅剩无几的校园时光。离别前的这些日子像是流沙,用手握得越紧它流逝得越快。昔日身边诸多并不引人留意的事物,到了离别之际却越是让我感到它的美好。宿舍楼、图书馆、教学楼、行政楼、食堂、商业街、运动场……一一走过,蓦然发现,以时间为轴线,以场地为节点,随着四季的轮回、人物的转换,每一处都留有我曾经的记忆,或深或浅。回想起曾经的一切过往时,经遇的人和事,几段流年是关于喜,几段岁月关乎悲?

大学时光转眼间过去,总会在学期结束时不由地回顾起曾经那些共同度过的平淡时日,留有那么一份独特的记忆,在青春年少的印象中耐人寻味。在这段校园生活的青葱岁月里,我犹如做了一场冗长的梦,梦境中不管你是满怀眷恋还是不堪回首,不管你是心怀激奋还是感伤,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梦醒了一切都过去了。

总有人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可离别不该是岁月的终场戏,重逢才是众望所归的结局。以后的以后我们将会怎样,我无法预知,一切都交给时间吧,我想到时候它会给我们提供一个确切的结果。今后,愿我们各自安好。

2016年11月14日于南昌记


作者:张良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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