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在一位简友文后评论区,几个人聊起吃素的话题,令我回忆起与一位女居士相识,以及以后发生的故事。
那是几年前的某一天,在一个QQ群里聊天,认识了一位天天早上四点半就起来拜佛的女居士,可能在聊天中她觉得我向善之心未泯,就和我小窗私聊了一会,越聊越觉得我与佛有缘,要找师父给我开示,吓得我赶紧推辞说:酒色财气我丢不开,阿~弥~陀~佛!别让我亵渎了佛*法,那就罪过莫大矣。
有一天,她打电话给我,说齐山金*地*藏*寺有个放生活动,问我可愿意参加,这是功德无量的善事,岂有不愿之理?
在寺庙广场上,两车厢的黑鱼黄鳝乌龟王八,还有一帮居士善人香客,在聆听了大师诵经之后,浩浩荡荡地乘车向平天湖奔驰而去。
在湖边,一箩筐一网兜的水族活物,倾倒在湖水里。放到水里的小乌龟最有意思了,晕头晕脑地搞不清方向,一个一个地蹬着小短腿向岸边游,我们不得不用树枝把它们往水中间拨拉。
放到约一半的时候,城管来了,大声叫嚣着不准放生,说:黑鱼是食肉动物,会破坏湖里的生态平衡,你们这不是行善而是作恶。
急躁不友好的态度引起了善男信女的不满和抵抗,到底还是师父们修行好,息事宁人后,吩咐把剩下的黑鱼放到长江里去。
我回来上网一搜索,果如城管所言,黑鱼确实是不宜放生的生物之一,我的心里一阵惘然加怅然。
过了一段时间,好像到了秋末,九华山一位高僧下山来,要举行一次大型放生活动,宣城地区还赶来了60余人,坐满了两部大巴车。池州本地人更是不少,我们开车尾随着高*僧的奥迪Q5,风雨交加中来到了长江边。
江口轮渡所开动汽渡趸船把我们送到江心。在渡船上,江风猎猎,秋雨潇潇,我的衣服全湿透了,冷得直发抖,没兴趣去听信士们的咕噜咕噜,但有一句话我听到了心里一惊,说放生了什么以后就不能吃什么了。
我顶风冒雨跑到货车车厢边一看,几乎都是我平时爱吃的:黑鱼,黄鳝,泥鳅,甲鱼,幸好我还没吃过乌龟,估计以后也不会吃它,那我就放生乌龟吧!
等高*僧念完经,一宣布开始放生,我从蜂拥的人群里扒开一条缝隙,抢到一只比盘子还要大的龟爷爷,对那几网兜龟孙子无暇顾及了。
大龟捧在手上,才痛恨自己没有先见之明,没带把小刀来,不然在龟背上刻几个字多好啊!我边走边念叨着:龟呀龟呀!你要记得,是我把你放生的。然后,把它扔进湍急的江水里,就像扔一块圆扁的石头。
又有一日,我正在电脑上看一篇很长的文章,突然接到这位女居士的电话,叫我到一个QQ群里去看看,说里山一个人在群里卖蛇,她既然碰到了就与它有缘,叫我代她买下来,她去放生掉。
我上群里和那个捕蛇者一聊,才知道他就在我上班的地方不远,我给他留了手机号码,叫他送到了就打我电话,我去买下来。
第二天我把蛇送给了她,没要她的钱,我说这条蛇与我也有缘,你去放生了,也有我的一份功德。因为这件善事,我的心灵安详了多日。
大约善良之心很柔软,也很脆弱,哪怕一次小小的伤害,也会让他的善心破碎。后来某一天,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里的人说他是上次卖蛇给我放生的那个人,他今天又捉了一条蛇,还想卖给我。我一听,热血往头上一涌,大脑顿时空白,气急败坏地对着手机狂吼:不要!随后把手机狠狠地扔到沙发上,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喘气。
从此之后,有机会就邀朋结伴去给山区贫困的孩子送送温暖,再也不干放生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