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小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每日每日的都期盼着下课、放假,然后回到乡下来,山林田埂的和小伙伴们玩耍,这样就真的可以释放我的天性了,在田埂上、山林里,和小伙伴一起疯狂的又跑又跳的,还伴着我们的欢声笑语,像是有说不尽的欢乐事。
每次回家,爷爷总是坐在家门前笑着,看我蹦跶蹦跶的走上前去,等我走近,轻声的唤我娟儿,现在爷爷也不再为我守候在门前了。
长大后,越发感觉到时间的飞逝而过,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一个学期也感觉一晃就过去了,就这样晃了两年了。渐渐的,人们不再提起那年高考,每逢佳节,亲朋好友们都会语重心长的跟我说,现在一定要好好努力呀,以后才能有个铁饭碗啊。
是啊,现在正是对我的未来起决定性作用的关键时刻,我又何尝不明白他们的期望呢。不管你多么卑微的活着,也阻止不了心里那颗想变厉害的种子,生根发芽。我有一个梦,正在心里生根发芽,慢慢长大。
这个暑假,我又回到了乡下,看到这些熟悉的花花草草,像极了久别重逢的友人,心里尽不是滋味,我有多久没有踏进这里。
走在过去奔跑过的田埂上,看着田地里被承包起来千篇一律的种着我不认识的植物,整齐划一的竹竿插在土里,有绿色的藤蔓绕在上面。
走到一处池塘边,记得小时候,这里的水是碧绿的,水中的石头被风吹起的涟漪一下一下的冲刷的很干净,而眼前的是一池浑水印出泥土的颜色,偶尔有一些小虫子在水面上游走,那些曾经被用来洗衣服的石头上面,落了些黄土,现在已长起来了不少杂草。
昨天,农历闰六月十六,立秋。
又到秋天了,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初春的时候我才从这片土地上离开,秋季又回到这里,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好像仿佛是前世见过的,这里的事物陌生又熟悉。
童年的日子,天很高、水很清、花草很香、我们很天真。
小时候,爷爷总逗我,说狗尾巴草里面住着许多小狗,只要我把它捧在手心里,轻轻的呼唤,那些小狗就会跑出来。我将这些狗尾巴草放在手心里,慢慢合上手掌,生怕伤害了那些小狗,再轻声的呼唤着,还真有些“小黑狗”从花穗中跑出来。
现在想想,可能是我的呼唤吵到他们了吧,所以才从花穗中爬出来。他们是否会抱怨我的叨扰?
野菊花,是我能在山林里找到的最多的一种花,夏秋之际总开得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一片一片的黄白相见,甚是好看。听说野菊花可以泡茶,我就摘了不少,放在簸箕里让风慢慢吹干,要是碰上天气好的话,过个一两天,这野菊花也就晾干了,碰上天气不好,放霉了也是有的。
放上几朵干野菊,再倒上一杯开水,干野菊漂浮在水上,慢慢的展开,就像是又绽放了一次,有些开着花沉在杯底,我很喜欢看干野菊泡的茶,可是我并不爱喝,到底是苦涩的。
小时候玩过家家还还总喜欢把野菊花摘了来,放在那些“菜”上面,当点缀,还放一些树叶,摆的花花绿绿的。
从小就听爷爷说,山里有好多草都是可以用作药引的,譬如这个青蒿,我们那儿叫臭蒿子,爷爷说这青蒿有解暑、退蒸、凉血止血的功效,在乡下的时候我常常这里擦破皮,那里摔流血,爷爷就用这个青蒿,把它摘些来去掉根茎,用石头锤烂,再用一大片树叶包起来敷在流血的地方,不一会儿就止血了。
后来慢慢长大了,也不会经常把自己弄破皮了,哪怕破了也不会再用青蒿止血了,我又嫌弃青蒿那股臭臭的味道,都用创口贴了。
牡荆,我们叫黄荆树,村民总把这种树从山上砍了来做柴火,小时候也随爷爷奶奶去上山砍过这种树,我见过的多半都很细,反正能被小时候的我,几刀下来折断。
而我喜欢那紫色的花,还是花苞的时候是一粒一粒的,等到完全开放,淡淡紫色花瓣中间是白色的花蕊,我也常拿来当做过家家中做的一道“菜”,有时候还会摘一大把从高处撒下去,看风把他们吹散,飘落在黄土地上,煞是好看。
秋天是个丰收的季节。家家户户从自家田地里收回来玉米,金黄的玉米棒、玉米粒,沉甸甸的是农民最大的收获。
想想我还是小时候碰过他们呢,把刚摘回来玉米一粒一粒掰开,又用针线一粒一粒串起来,串成一串、两串……六串、七串,这就够我要一整个暑假了,邀几个小伙伴开始趴在地上玩着这一串串玉米粒,抛上去,赶紧捡起地上的又伸手接住,谁没接住算谁输。
老人们从田地里一背一背的把玉米收回家,虽然嘴里骂骂咧咧着,“怎么这样重啊!”,可心里却是高兴的,这是他们忙活了几个月的收成啊。
看着他们这样因收获而欣慰,想到了爷爷,每年暑假放假到乡下来,总见爷爷坐在堂屋里拿起玉米棒,玉米粒一颗一颗的从爷爷手里流出来,爷爷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也掩盖不住那满足的笑意。
看着播种下去的种子,到收获的季节硕果累累,这就是每个劳动人民最开心的吧。
奶奶说,“年纪越来越大了,我也做不动了,爷爷也不在了,今年家里的玉米也没多少。”
每次回来奶奶都会对我唠叨一些话,而每次都是一样的话,听得多了也就习惯了,不管说什么我也只应“嗯,好。”
只是很少跟我说起爷爷的事,这一次却有些意外的听奶奶说起。“你爷爷走之前啊,就跟我说,‘你啊,一定要好好保护我们两个孙子,我会保佑你的,你不会有事的,只是一定要看着两个孩子好生长大成人,这样我也就安心了……’你爷爷交代我啊,一定要看好你和妹妹两个,我也只望着你们能自己有本事了,我也就死也瞑目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奶奶说起爷爷的事,在我印象里只存在爷爷满面慈爱的模样,虽然懂得爷爷对我的期盼,但真的听到爷爷逝世前的叮嘱,还是忍不住泪目,看着奶奶说着说着就哽咽了,眼泪也止不住的流。
曾看到过一句话“小孩子的泪是清澈的,因为纯真无邪;老人的泪是浑浊的,因为历经沧桑”,看着奶奶脸上的泪水,好似浑浊的水,这就是经历了人世沧桑后的沉淀了。
这个立秋,心里却沉淀了更多东西,抱负、志向、和责任。我们每个人身上,往往背负着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梦,还有亲人的期盼。
愿你我都能乘风破浪,勇敢前行,不负如来不负卿,归来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