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五雷轰顶,他紧紧的抱住妻子,泪水如注,滴在妻子苍白的脸上。
妻子忍受着刚刚分娩的痛苦,得知是死胎,不禁为夭亡的又一个畸形儿而震撼。此刻,她双眼紧闭,只觉得天昏地暗。
她知道自己无法摆脱这现实。曾经悔恨过,今天更加悔恨,是愚昧害了自己。
忽地,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想以此来掐断脑海里漂浮着的辛酸愁思。她高高地举起双手,竭尽全力地在产床上拍打与嘶喊:她已经语无伦次了:“再也不做女人!再也不生孩子!不生!不当……”
周围的人说她喊了三天三夜,终于疯了。
丈夫心乱如麻,满眼泪水地抱住妻子,只觉得眼前一股旋风,犹如手中捧着一杯又苦又涩的酒。
就在祖辈居住的山脚下,他俩从小就青梅竹马,一起上学,一起上山采药,相互吸引的一种感情在他们之间默默传递。不知是从那位先人手中流传下订“娃娃亲”,姑父姑母不用媒妁之言就当面鼓对面锣的没有等小学毕业就定下了这门亲事。老人们对这婚事满意得好像怀里揣了个蜜罐儿。
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就到了24岁,他在城市建筑行业做技术员,她在一家民办学校当老师。每逢星期天,她都要到他所在的城市去看望他,他感觉,城里最美的姑娘也比不上她。
他忍受不住爱情的煎熬,钞票在手里也只想往外蹦。谁料,她却纳起闷来,说什么“婚姻法”上有规定,表兄妹不能通婚。如若结婚,其后不藩。他装死卖活地不肯舍她,纠缠得她有时连课也不安心上。还把二老请出来挡驾。甚至说她心变了,不爱他了。她曾经动摇了的意志又坚定了。
喜悦之中夹杂着一丝悔意。
理智做了爱情的俘虏。他们完婚了。蜜月里,又一次次荡起了情意绵绵的双桨,共同设想未来的美景。他们心驰神往。
不久,她有“喜”了。他背着父母,悄悄的买来滋养品给她,视她为掌上明珠,婆婆更是喜出望外。
大喜必大悲。快三个月时,她流产了。
为了弄清流产的原因,他们来到省城医院,一位操着四川口音的医生问她月经日期“投不投”,他怕她听不懂,便抢先给医生说:“日起不疼”。弄得医生莫名其妙,张口结舌。
问明情况后,医生用肯定的语气说:“流产了好,免得以后再受折磨!”医生立即给他们讲了近亲结婚与畸形儿的关系。他拽起她赶快走出门诊,竟下意识地怀疑医生有点神经质。
回家的路上。他把这位医生从头到脚的数说一通。还埋怨这位四川口音的医生压根不该问疼不疼的事儿,说疼不疼是他们两人的事情,何必管的宽。
说实在的,医生说的那些话,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一剂良药,他们不去想这些。只崇拜“亲上加亲,骨肉更亲”。
一对痴情人的结合,不仅需要爱情,更需要科学的爱情!
五年三次流产,还没有惊醒他们,在倾家荡产也要生下个孩子的思想支配下,才出现了刚开头那样的场面。
妻子疯了,孩子夭折了,但愿他们的遭遇给人们留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