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所有人都在等雪。我也在等雪,并且还想过,如果雪明天真的如期而至,那该算是2019年的第一场雪呢,还是算2020年的?要算2020年的,那2019年不就没有雪了吗?
早晨醒来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今天小雨,3°—5°,明天大雪-9°—2°。
好,大雪,我等你。
中午下班前,办公室有人拿起手机看天气预报,提醒说早晨还是-9°,这会儿又-6°了,大雪变成中雪,到晚上不会变成小雪吧,唉,会不会到了明天又给刮跑了?
雪,人们到底对你有多么期待!
2015年的那场大雪后,这几年似乎再没下一场象模像样的雪了。那场雪也是在人们的久久盼望中到来的,一来就来得大气,来得过瘾,来得够意思,一点也不含蓄,一点也不扭扭捏捏。记得那天雪中,我从北湖坐公交来上班,十公里的路程走了接近两个小时,一次次电话请假。等我来到学校,正好接到上级下来的因雪停课的通知。我蹒跚着走进校门,看到一操场都是孩子,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了,孩子们全撒欢出来。跑的,追的,滚的,爬的,滚雪球的,打雪仗的,孩子们也都对雪渴望太久了。
后来几年的冬天,人们总在盼望中度过。等啊盼啊,从希望到失望,一直盼到桃花开了还在盼着,不是还有时候会下桃花雪的吗。然而没有,即便有了,也就象征性地下那么一点点。好像雪只是路过这里,匆匆露个面,告诉这里的人们我没忘了你们,等我闲了会来看你们的。
每个人都是雪的恋人,每一次见面都是久别重逢,每一次见面都想与她尽情地亲密接触,让她亲吻在脸上,钻进脖子里,体验她在的感觉,与她融为一体。
等雪,有人等的是她的纯净和洁白,是她的诗情画意,是浪漫主义的,是她的灵魂。也有人等的是她寒冷,是对病毒的遏制,给庄稼的润泽,是现实主义的,是她的形体。无论浪漫主义还是现实主义的等待,都是发自内心的热切。
我等她的全部。
此刻,再看手机天气预报:明天-6°—4°。我坐在床边,听窗外雨声潇潇,心里想,今夜,这些雨珠应该怎样在空中涅槃成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