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美国的父亲在儿子床前写的一封信。
孩子, 在你睡着的时候,我要和你说一些话。 你睡梦中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小小的手掌枕着红红的脸蛋儿,金色的卷发粘在微微出汗的额上,你在梦中甜甜地笑着……爸爸悄悄地坐在你的床前,凝望着你——几分钟前,爸爸一人在书房看报的时候,一阵懊悔的浪潮淹没了我,使我喘不过气来,带着无比愧疚的心我来到你身旁,我想到的事情太多了。”
孩子,我对你太粗暴了,你早上起床穿衣服的时候,我因为你动作慢而责备你;你洗脸时我因为你只是随便擦了一下脸又对你破口大骂。
吃早饭的时候,我又找到你很多的缺点,你把东西泼在地上到处都是,你吃东西时狼吞虎咽,你的手臂在桌子上乱动,你面包上的牛油涂得太厚。
你去上学我赶火车上班的时候,你深情地向我高呼:“爸爸,再见!我却皱着眉头对你喊到:你怎么又驼背了,把胸挺起来,下次再这样,看我不揍你。”
晚上下班回家的路上我又看到你跪在地上玩弹珠,裤子上又破了好几个洞。我忍不住又大发雷霆,对你吼道:“裤子不是花钱买来的?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并在你同学面前当众羞辱你,把你揪回家,让你非常难堪。
孩子,你还记得吗?晚饭后,我在书房看报纸,你怯怯的走了过来,眼里带着委屈的目光。我对你的打扰极不耐烦。你在房门口犹豫着,我终于忍不住的吼了起来:“你又来干什么?”这时候你没有说话,却突然跑了过来,抱着我的脖子吻我,眼睛里含满了泪水。简直不敢相信,我如此粗暴也阻挡不了你对父亲的爱,接着你用你的小手又紧紧地抱了我一下就走开了。
孩子,你知道吗?你刚离开书房时,报纸就从我手中滑到地上,一阵强烈的内疚和恐惧涌上我的心头,习惯真是害我不浅啊,只知道训斥和找你缺点的习惯,几乎成了我父爱的全部象征。
孩子,爸爸不是不爱你,而是对你的期望值太高,我是用成人的标准来要求你,而且是很多成年人都无法做到的标准来要求你。现在想起来是多么的可笑,而你本性中却有那么多的真善美,你小小的心犹如照亮群山的晨曦——你跑进来吻我的自发性冲动显示了这一切。今晚,一切都显得不重要了。孩子,我在黑暗中来到你的床边,跪在这儿,心里充满着愧疚。
这也许是个没有多大效用的赎罪。等你醒来后告诉你这一切,你也不会明白,但是从明天起,我要做一个真正的爸爸——做你最好的朋友,你受苦难的时候我也受苦难,你欢笑的时候我也欢笑。我定会把不耐烦的话忍住,反复告诫自己“你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
我以前总是把你当作大人来看,但是孩子,我现在看你,蜷缩着熟睡在小床上,仍然是一名婴儿,你在你母亲的怀里,头靠在她的肩上,仿佛只是昨天的事。我以前对你的要求得太多了,太多了。
署名:再也不愿意训斥、抱怨、指责你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