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著名时装设计师森洛朗,身中五刀,重伤入院。警方介入后发现持刀伤人者竟然是已故时尚界鬼才莫昆大师年仅十四岁的女儿。一时间各大报纸杂志全都是这个令人惊骇的消息,莫昆大师在世时,对自己年幼的独生女儿极其宠爱,时常带她出入各种大型时装秀,盛赞女儿拥有初初绽放的蔷薇般的灵气,未来必将超越他的长久,成为更加出色的设计师,而莫昆大师去世后,他的女儿也随之消失在公众的视野中,曾有八卦报纸想要追踪她的下落,却发现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时过境迁,当人们已经淡忘了这个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的时候,她再一次出现在媒体的视线里,却是因为手持利刃,将继承了莫昆大师衣钵的森洛朗刺成重伤。
“……被告人素来行为叛逆,品行不端,向往不劳而获的奢靡生活,对供养她和母亲的森洛朗先生进行数次引诱,引诱不成恼羞成怒,进而实施暴力,由于被告人的父亲莫昆先生常年不让被告人接受正常的学校教育导致了被告人的如此行径,法官大人,以上就是我的当堂辩论。”
短暂休庭过后,法官宣判。
因为故意伤害罪她被判处了十年有期徒刑。
父亲去世后的那一年,公司破产,家产全都被变卖,无处可去的母亲带着她去到了森家,那个曾经和蔼亲切的森叔叔的家。敏感的她很快就察觉到了异样和诡谲,气氛紧绷,母亲的举止越来越濒临疯狂,紧闭的房门内经常会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
她日益沉默,却依旧成为另一个女孩子的眼中钉,那个芭比娃娃一样的女孩儿曾经整日围绕在她的身旁赞美她崇拜她,试图成为她的好友。在那段日子里,她终于知道一个看起来甜美的女孩子可以恶毒到什么程度。
作业本、衣服被弄脏剪坏,吃早饭的时候头发上被泼上冰冷的牛奶,被子里放满蟑螂,当她依旧收到隔壁班班草送给她的小礼物的时候,她终于不再克制自己联合其他女生将她原本乌黑亮丽的长发剪成了狗啃一样。
她哀求母亲离开,母亲却无动于衷。她只能忍受这一切,女孩的侮辱谩骂,森叔叔抚摸她脸颊令她作呕的手,以及那一日比一日更加露骨的眼神。
“滚,我爸爸最爱的女人是我,你和你妈滚远一点儿,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我会让你变的比垃圾还脏!让你生不如死——”那个芭比娃娃在她的房间里对她疯狂地尖叫着,将所有能扔的东西全都扔在她的身上,脸上充满了恶毒和恨意。
于是,她脑袋剧痛的在陌生的房间醒来,惊骇地看到躺在自己身边那个浑身充满着酒气的男人,崩溃地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身上满是污秽和瘀痕……
比垃圾还脏……
后来的日子就比之前难过了,一次,两次,三次,只要那个男人想就会砸开她房间的门将她的双手捆在床头……
在那些黑暗肮脏的岁月里,父亲的东西被一件件夺走,那个和蔼可亲的森叔叔,偷了父亲的公司,偷了父亲的设计图,引诱母亲背叛父亲害得父亲跳楼自杀。最爱她的父亲带着深渊般的痛苦,放弃活着离开这个世界,然后他开始猥亵她,从七岁开始,晚上摸进她的房间脱掉她的衣服摸她尚未发育的乳房,十一岁的时候终于因为一杯下了药的水让她正式被那个男人强暴了。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她开始麻木了起来,甚至可以近乎平静地生活、学习,虽然她的心中深藏着对森洛朗的恨意,可是在一个下雨的日子里她遇到了一个像一团火一样的男孩子,强烈而嚣张的闯进了她的世界,让那些她原本可以忍受的,变得再也无法忍受。
她的房门开始多加了几道锁,她开始跳窗逃走,她无法再忍耐,哪怕后果是被他打死,当那个如火一般的男孩子说要带她走的时候,她答应了,哪怕要放下替父报仇,她觉得父亲会原谅她,他不会希望看到他的女儿始终生活在森洛朗的阴影下。
那一晚,推开窗户有细雨飘进来,纯白的蔷薇花苞在夜色中静静绽放,那是那个夏天第一夜的蔷薇,下雨的夜晚,气温低的初期,母亲已经睡着,她将收拾好的行李箱从衣柜深处拿出来又检查了一遍母亲的药,耳膜轰轰作响,她紧紧盯着时钟——
长长的指针,滴答一声指向八点。
窗外细雨霏霏,昏黄的路灯在雨雾中变得模糊,她踮脚一遍又一遍的朝窗外看去,阿璨没有在约定好的时间出现,他们准备了那么久,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要是出现一点闪失,那些伸手可及的未来就会不复存在,夜色中,雨越下越大、路灯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时钟依然在滴答滴答的走,她的手指抠住窗户,期待下一秒能在巷口看到那个少年的身影。
突然——
大门被粗鲁地一脚踹开!
惊恐战栗地转过头 ,看到的赫然是醉醺醺的森洛朗,浓重的酒气令人作呕,他看到她放在地上的行李箱,狞笑着摇摇晃晃的逼近她:“我的小公主,你想逃?!”
长久以来的恐惧使她忍不住瑟缩后退,整个人紧贴在窗户上。
“哈哈哈哈,你太异想天开了,”酒气熏的她一阵阵恶心,他的脸几乎要趴到她的脸上,猥琐地狞笑着“美丽的蔷薇小公主,请你牢牢地记住,从里到外,你的每一根头发,每一寸皮肤,每一丁点灵魂都是属于我的!不要才对你放松了那么一下下,你就以为自己可以长出翅膀来了。”
他伸出舌头,侮辱似的缓慢地舔向她的脸颊。
“滚开!”
她忍不住尖叫崩溃、死命地推搡。
砰——
她的脑袋被他用力的撞向窗户,黑暗和血腥将她笼罩,天旋地转睁不开颜,巨大的疼痛让她的身体变得麻痹,猩红的血液弥漫了她的视线。
“说!那个臭小子是谁!”
男人的咆哮声在她耳边轰鸣:“你居然敢跟他私奔!贱人!是不是太久没有尝到我的滋味了,才变得这么饥渴难耐,啊?!”
带着令人作呕的酒气,他一边说一边撕碎了她的衣服,一头趴向她蜿蜒淌下鲜血的胸脯。
“滚开——”
她崩溃的大叫,迸发出全身的力气,用指甲狠狠的抓打他的脸!她用足了全身的力气,指甲里甚至可以感觉到皮肉的热度。
森洛朗痛得惨叫一声!
“贱人。”
他暴怒地将她从窗口踢到桌前,那力量重得可怕,她整个人飞了出去,额头撞上了锋利的桌角,就像是撞上了一把匕首,鲜血如瀑布般涌出,她痛得连声音都没办法发出,胸口翻涌作呕,她蜷缩在地上,身体一阵阵抽搐!
短暂的昏迷过后,幽幽转醒,她尚未来得及用手抹开那些黏住眼皮的血,就感到浑身赤裸的凉意,而那个浑身沾满酒气的男人正试图掰开她的双腿!
“阿璨——”
她死命的挣扎,然而那个男人像一座雷霆万钧的大山,她的四肢如同被钉死在地上,猩红的血在她的脸上流淌。
昏黄的路灯,飘摇的雨丝,染血的蔷薇,仿佛下一刻,那个少年就会来救她,牵着她的手离开这里。
冰冷的地上,她绝望地嘶吼着男孩的名字。
模糊的视线中,隐约出现了一个人影,浑身的血液凝固,她瞪大眼睛看向来人,下一秒,狂喜令她的血液如极速涌动。
“阿璨——”
森洛朗从她胸口抬起头,突然放声大笑,将她的头猛地一推:“我的小公主,看清楚那是谁!”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她的心脏顿时沉了下去,母亲。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母亲不肯随她逃走,所以她在她的水杯里放了安眠药,准备当阿璨赶到的时候,推着昏睡中的妈妈一同离开,原本应该在睡梦中的妈妈,怎么可能会在此刻匆房间里走出来。
森洛朗站起身拿起墙壁上那条皮鞭,开始抽打她的母亲,一遍遍的抽打,母亲被鞭打的衣服碎裂血迹淋漓,她扑上去,疯狂地同他厮打,她知道那条鞭子的抽打有多疼,那是皮开肉绽的疼痛。
那一刻!
她宁愿他杀了她!
她宁愿他强暴她!
只要他能放了母亲她什么都愿意做,哪怕跪下来向他叩头。
森洛朗的狞笑也越来越疯狂,他似乎清楚,这样的做法远比任何惩罚都更加让她撕心裂肺。他一次次的将试图扑上来护住母亲的她一脚踹开,手中的鞭子一刻也不停的用力抽打在惨叫哀求的母亲身上,而那最后重重的一鞭子的朝向,竟然是母亲的脸。
母亲惨叫着!鞭痕仿佛将母亲的脸抽成了两半!她无比惊骇,看着母亲的身体向后直直地倒下,倒向那尚自沾染着刚才她的鲜血的锋利的桌角。母亲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变得静止。
当她战栗的爬过去的时候,母亲后脑淌出的鲜血,在地板上仿佛一条蜿蜒流淌着的血河。
她趴向母亲的胸口,用力去听母亲的心跳……
那么。
静。
那么。
安静。
静的如同雨雾中永远不会出现在昏黄路灯下的人影,静的如同母亲瞪大的双眼,静的如同满目猩红的血泊。
她的视线离开妈妈,看到了从过桌上摔落下来的水果刀,当她站起身来的时候,握着皮鞭的森洛朗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冲过去,将水果刀刺入他的胸口,居然是麻木而平静的,一刀,又一刀,当他的鲜血喷溅到她的脸上,她才开始感到毁灭的快意。猩红色将整个世界都染红了。
她被抓进了警局,在庭审前有位女律师颇有同情心,她告诉她因为有几年来医院的家暴记录,有她身上和头上的伤检报告,她的母亲又被森洛朗殴打至重伤垂死,还有尚未成年的她对森洛朗的强暴指控,所有的证据都是有利于她的,美女律师很有信心地表示,这场诉讼她不仅会对她进行正当防卫的无罪辩护,而且发誓要将森洛朗人面兽心的真面目揭穿,让他受到法律严惩。
开庭的那天,那位美女律师却突然临阵倒戈,将所有证据弃之不用,引述一些所谓的证人证言,进行辩解说她素来行为叛逆,品行不端,向往不劳而获的奢靡生活,对供养她和母亲的森洛朗先生进行数次引诱,引诱不成恼羞成怒,进而实施暴力,从那天起一串数字代替了她的名字。
02587。
她的犯人编号。
本书所有人物均出自第一夜的蔷薇
以此文致敬明晓溪同学以及我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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