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座位,张扬和钟绍辰成了金萱和许正阳的抨击对象,一到宿舍,金萱是开怀畅骂,总是难逃老太太背对着墙壁喝粥这一事例。
曾经,这是我们用的最难听的骂人的话,老太太背对着墙壁喝粥,无怪乎卑鄙(背壁)无耻(无齿)下流。许正阳在那惨叫,“两个死孩子,那么会抢地,不知道是老娘的吗?”明明是她俩临时变了主意不要的,现在后悔了。
然后,她俩开始数落张扬和钟绍辰的罪证,吸烟,喝酒,打架,上网......,简直就是狐朋狗友,狼狈为奸......
齐齐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我该干什么干什么,齐齐终于听不下去了,说道:“其实张扬是小麦的哥哥,你们还是少骂两句吧。”
金萱一听傻了,拉着我说:“苏苏,不会吧,张扬真的是你哥啊,表哥吗?”
我还没回话,齐齐就补上了一句:“是认的干哥而已。”言外之意,和我似乎也没太大关系。
金萱一脸愧疚:“苏苏,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知道。”
我把被子叠好,坐在床边说:“没事,他是他,我是我,你骂他是你的事。”金萱不好意思地说:“那你可别告诉他啊,我骂他。”我说:“我是那样的人吗,真是的。”
许正阳在一旁惊叫道:“天啊,他居然是你哥,真看不出来,那个我刚说的都是听来的,你别当真啊。”
我看看许正阳,说道:“我都快气死了,你多骂几句才好。”
然后就听到许正阳哈哈哈的笑开了花,姚姚好心提醒说:“许正阳,你不要笑的那么用力,小心笑抽了啊。”
齐齐看着她一直摇头说:“照这个情况啊,她将来有一天不是傻掉就是疯掉。”
许正阳好不容易才忍住了不笑,然后才开口说话,“苏苏,我现在总算明白你今天中午为什么那么凶了,有个哥还真好啊,没事欺负一下,还可以无理取闹。”我这才明白许正阳笑的那么凶,感情是我无意中帮她们出了一口气,可是我怎么就无理取闹了,真是跟她俩没半毛钱关系。
齐齐替我抱不平,“你是没听到钟绍辰骂小麦,怎么可以这样说小麦啊.”
金萱拉着被子坐在床头,问道:“他敢怎么骂,我倒奇怪了,钟绍辰和张扬关系那么好,怎么这么嘴贱。”
齐齐说:“也不是了,一句口头禅祸及无辜,最后引火烧身,也是他自找的,相信他的口头禅肯定要换了。”
许正阳一听笑的更厉害了,腰都直不起来,真怀疑是不是女的,笑就算了嘴还闲不住,说道:“我知道是啥了,钟绍辰之前肯定不知道你是张扬的妹子,他活该,听了那么久你妹的,今天终于遭报应了。”说完继续笑,金萱也靠在床头大笑,一个个笑的前俯后仰的,也忘了骂那两个抢座位的人。
“只是苏苏的淑女形象迟早会被毁掉的。”姚姚冷不防的插了一句话。
许正阳说:“要是那小子敢这么骂我,我不打的他满地找牙才怪呢。”
齐齐叹了一口气说:“小麦,看来你的恶女本色快要全真饰演了。”
真是窝心,干什么是我的自由,只是平时性情太温和了,这才涵盖了我的本来面目。恶女就恶女吧,只是我的恶女形象还没全部展现,姚姚的“恶霸”名号却叫的响亮。
姚姚只是性情大变,之前很理性很睿智的一个人,却无端变得越来越暴躁,极端。
可能是潜移默化,一天天的加重,当我们细细的思考时,却发现问题不是一般的严重。
宿舍的电话从来没有人找她,她也重来没有打过电话,即便我们晚上闲聊,她也从来没有把最真实的情感展现出来。她把自己的情感深藏,看似与我们亲亲热热,打成一片,内心却远远地把我们拒之门外。
她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就怒火冲天,抑或一个人坐在那里谁也不理,我们看到她这种情况,心里也很着急。找不到事情的根源也就没办法解决,和她说话我们都小心翼翼的,口气尽量温和,却还是莫名就触及了她的导火线。
她一对齐齐发火,齐齐吓得头一缩,安安静静的干其他的事,不再与她言语。许正阳就不一行,虽然我们一再强调要忍让,鉴于姚姚这段时间可能家里发生了什么事(纯属猜测),等过一段时间可能就好了,许正阳却偏不,总是和姚姚杠上了,总是一点小事两个人吵得是面红耳赤。
许正阳还宽解我们说:“即便姚姚不说,要憋在心里,你们总是避让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就和她吵吵架,这样她还能发泄下,对她或许有好处。”
许正阳总是有她自己的道理,我们的极度忍让换来的却是姚姚的蛮不讲理,暴跳如雷,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不可理喻。
宿舍一到晚上就恢复到了不同寻常的安静,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撞到姚姚的枪口上,我们几个人之间也不在交流,只是不可避免时,也尽量言简意赅,减词缩语,往往一个眼神,一个字足矣。
长此以往,我看我们要患上集体抑郁症了,我和齐齐私下商讨,齐齐说:“这能怎么办,她总是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女人心海底针,她不想告诉咱们,咱们也没办法帮她啊,最后只能两败俱伤,玉石俱焚。”我说:“齐齐,不要这么悲观好不好,肯定可以找到突破口的。”
“我们还是恢复之前的习惯吧,这样氛围上比较好,可能还可以调节心情呢。”许正阳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看来这家伙也是憋不住了,宿舍也不能就此成为冷宫寒地,大家望而却步,而不再是曾经的安乐窝。
许正阳极力的调节气氛,金萱在晚上也多多少少的加入了我们的讨论,姚姚的心情明显有所好转,但我们只是说一些极度不相干的事,这样无关乎每个人的利益,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看着情形有所好转,齐齐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们的午夜会谈又开始了,看起来一片和乐融融,其实各自心中明了所谓的禁区绝不可涉足。
晚上大家说的火热,我和齐齐窃窃私语,然后姚姚突然问道:“许正阳,去哪里了?”我们这才发现,许正阳好一会都没说话。我马上站起身探头往许正阳床上张望,床上真的没人。
金萱说:“该不会在厕所里,没出来吧。”
齐齐肯定地说:“不可能,她爬到床上之后一直都没下来。”
然后整个宿舍沉浸在一片恐怖的氛围之下,姚姚在许正阳对面,也是上铺,所以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在床上的一举一动,可是许正阳现在真的从床上消失了,还有我们六个人之前没发现任何异常。
金萱不死心,跑到厕所去看,结果里面什么也没有。
齐齐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突然大叫道:“许正阳该不会被外星人带走了吧。”姚姚说:“怎么可能,别乱说。”
韩悦把头都缩进被窝里,她也在上铺,可也根本没注意到许正阳怎么就没了。
魏方方假装镇定地对我说:“苏苏,你上去看看。”许正阳可是睡在我的上铺,我也应当承担这个责任。
我战战兢兢地爬上她的床,小心翼翼地揭开被子的一角,没有人,被窝里还有温度。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们几个也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检查再三,什么迹象也没有。宿舍里静极了,之前看过的在宿舍发生的恐怖事件的电影情节一股脑在眼前闪现,我颤颤巍巍的准备下去。突然许正阳的柜子门自己开了,把我吓得大叫一声,所幸扶着床栏,否则肯定摔下去了。齐齐一直在床边看着我,我一叫,她吓得往后退差点摔倒,其他人也带着尖叫起来。
就在受惊吓的小心脏还没安抚好,就看到许正阳从柜子爬里出来,还披头散发,比女鬼还女鬼,还阴阳怪气地说:“我已经五百年没有吃过人肉了”。赤裸裸的恶作剧,我拉着她就要打,她却嬉皮笑脸,满不在乎。
她们几个这才下床,和我合力把她从床上拽下来,一顿狂扁,许正阳疼的哇哇叫,一再求饶,声称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们这才松手,真是被她气死了。
许正阳还洋洋得意地问:“刚刚是不是很恐怖啊,有没有被吓到啊。”
齐齐捂着心口说:“要是有心脏病肯定被吓死了。”
金萱骂道:“许正阳,真是傻到家了,这也能弄,小心自己被自己吓到。”
许正阳在我们几个的眼神中,爬上了床,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觉得最早发现我不见的应该是金萱,结果是姚姚,有点出乎我的意料。”金萱一听,小嘴一撅,眼睛一斜,说道:“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谁在乎你啊。”
姚姚听了,也是不太高兴,说道:“早知道我就不说了,让你今晚就睡柜子里,让你失望伤心难过死。”
许正阳傻笑道:“我这是通过推理猜测,而事实证明还是你最细心,最敏锐。”
齐齐突然感伤道:“咱们分别的时间也快了,可能一别就是永远。”
许正阳唏嘘道:“伤春感秋有什么用,珍惜现在在一起的时光才最重要。”
总是觉得青春的时光很多,可以供我们挥霍,可是再多的美好也只能保留在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