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王欢讲诉的事情后,这屋里的两大一小三个人,均是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这短短的几天之内,县城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李云峰这会脑子里想的是恶有恶报,林小龙作恶多端,应该有此下场,当然,他心里也是感觉到有些巧合,为什么这几件事都凑在一起了?
而马磊则是在第一时间看向了李尚鸿,这些功劳全部归于李尚鸿,在他看来,没有李尚鸿的手段,那林小龙不会如此倒霉的。
而且对于林小龙干龌龊事的时候被堵在屋里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马磊可是心里明白。
他在往那位办公室副主任家里塞信封的时候,曾经看过里面的纸条,虽然马磊识字不多,但县委以及时间日期他还是认得的,正好是林小龙出事的那天。
想到这里,马磊心中对李尚鸿更是多了几分敬畏,想让谁倒霉谁就倒霉,这简直就是神仙手段啊。
且不说李云峰和马磊的反应,这会李尚鸿心里却是有些迷糊,他倒是不敢断言林小龙四面楚歌的情况,就是因为住宅风水被改成阴煞绝地的原因。
毕竟王欢所说的事情都是有根有据的,并非是凭空捏造出来的,这些龌龊事集中在了一起被揭发了出来,到底那个风水局发挥了多大的作用,李尚鸿也是心里没底。
一直到王欢走后,这三个人才算是回过神来,李云峰虽然嘴上没多说什么,但是眼中的喜悦却是出卖了他激动的心情。
马磊更是高兴的拿出前几天买的五百响大地红,挂在院子门口放了起来,鞭炮声震耳欲聋,也驱散了几人这段时间心中的阴霾。
到了晚上的时候,李尚鸿趁着老爸和小冯晚上喝多了的机会,偷偷的溜人到了城东那个大院里,将施法所用的几块镜子都取了回来。
阵法已破,不出三天,生吉之气会驱散这里的阴煞,任是谁人再也看不出任何端倪了,做完这件事,李尚鸿心里仿佛一块大石落下。
好像正应了老道那句“贵人相助”的话,自从林花戴流氓团伙被抓之后,收购站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在马磊的努力和公关下,原本属于林花戴的那家收购站,也被承包了过来。
李云峰负责两家收购站的账务和与一些政府机构打交道,马磊从乡下找了几个比较机灵的本家兄弟负责称秤收废品,他自己则是每天在外面联系起了那些拾荒者。
短短的一个月内,小县城那些拾荒者都被整合在了一起,每天大量的废品被送往这里,这最不起眼的生意,却在为李云峰和马磊默默积累着涉足商海中的第一桶金。
而在林花戴被抓的第三个月,判决终于下来了,以林花戴为首的流氓团伙,得到了严厉的打击,除了林花戴被判处死刑之外,其他人分别判处了三到二十年的有期徒刑,这也让马磊和李云峰拍手称快。
至于林小龙,则是很意外的逃过了法律的严惩,只不过人在做天在看,要是让林小龙自己去选择的话,他宁愿去蹲大狱庄且偷生,但是老天爷不答应啊。
就在林小龙被抓的第二个月,一次呕血查出了他患有肝癌晚期,甚至没等林花戴的判决下来,就在医院里一命呜呼了。
此时的李尚鸿,才算是真正认识到了风水杀人的惨烈之处,心中在兴奋之余,也有一丝敬畏,对于师父的话,却是多了一分明悟。
在结案之后,那几十副字画重新回到了李云峰的手里,李云峰在第一时间内,就花费了一笔不菲的钱,买了个企业用的大保险箱,放在了收购站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在小县城轰动一时的案子,也慢慢的被人们遗忘掉了。
倒是李尚鸿经历了这件事情后,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开学之后改掉了以前喜欢作弄老师同学的坏毛病,宛若一个听话的乖孩子。
并且经过了一番父子沟通,李尚鸿也绝口不提关于风水相术方面的事情了,让李云峰欣慰之余,将全部精力都投人到了废品收购站的生意上。
唯有一点让李云峰不满的就是,每年的暑假,老道都会下山,带着李尚鸿失踪两个月,这两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李云峰多少也能猜出一些。
在李尚鸿高中毕业的前一年,父子之间发生了一场争执,那就是李尚鸿决定推迟一年报考大学,而是要进行一次较长时间的游历。
虽然李云峰极力反对,不过看着沉稳的如同成年人一般的儿子,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而李尚鸿也没有失言,在第二年高考前夕赶回了县城,用超出华清大学 录取线30分的高分,成功考取了父亲以前的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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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座熟悉的道观门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正沐浴在落日夕阳之下,不远处的小瀑布水花飞溅,为这炎炎夏日平添了一份清凉。
其中个子高的是个少年人,剑眉人鬓,双眼有神,脸型长的十分秀气,似乎还有一点少年人的腼腆和稚气。
不过当这少年蹙起眉头的时候,整个人却变得沉稳了起来,似乎身上蕴含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给人一种非常值得信任的感觉。
“师父,尚鸿下次来看您,可能要半年以后了,您老人家多保重身体啊!”
八年似乎一轮回,时间让这个世界的很多人和事,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会的小孩子李尚鸿,现在已经长成了大人,一米八二的身高,使得原本就身材消瘦的老道,显得愈发伛偻了。
看着往日道骨仙风白须飘溢的师父,现在却是老态毕显,李尚鸿那颗八年来早已看惯了生死离别世事沧桑的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揪住了一般,隐隐作痛。
和以往不同,李尚鸿这次历时最长的游历,老道并未跟随,相隔一年回到山上之后,李尚鸿发现师父最终也没能抵御住岁月的侵蚀,老人斑已然悄悄的布满在了他的脸上。
“痴儿,师父活了一百多岁,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按照为师的推算,我还有两年的阳寿,你到时赶来就行了,师父的衣钵,还需要你来继承的……”
听着李尚鸿的带着颤音的话语,老道能感受到这稚子身上浓厚的眷恋之情,当下笑了起来,像以往那般,伸出手想摸李尚鸿的脑海,却发现已经不像当年那么顺手了。
“师父!”
李尚鸿终于压抑不住心中澎湃的情感,单膝跪地拜在了老道身前,把头深深的埋在了老人胸前。
往日师父手把手教导他导气之术,口口相传麻衣相法,一老一少对灯而论的情形,
往日淘气小儿作弄了师父,却得来老人宽容笑声的场景,让李尚鸿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在这一刻,他甚至产生了放弃学业侍奉老道人生最后两年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