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世上早已无天理，一人欢喜万人埋
说回我们贝龙大帝。且说他这龙椅一坐，妲己也识趣地在一旁不吵不闹，像两尊铜人雕像，在这金碧辉煌中自有一股孤寒。唯有烛光映射到方印上，透着一股碧光流转荡漾，像是唯一的活物。
也不知多久，贝龙突然抬头问道：“小李子，最近又有多少人来刺杀朕了？”
阴影处传来一声答应，“回陛下，今晨10人，昨日257人，自您登基起已有10万零84人。”
“10万了啊，不少了，天牢该满了吧。”
“回陛下，大部分人都挨不过三五日酷刑便气绝身亡，现在活下来的约莫只有一万出头。”
“可有什么趣人？”
“趣人没有，倒是昨日抓了个美人，想着陛下或许会有兴趣，还未处置。”
“哦？这倒是有趣。传上来。”
一个被封了奇经八脉的女子，穿着囚衣被押了上来；美，着实美，当与妲己有不分伯仲之姿。尤其这一身粗白囚衣半遮半掩这玲珑曲线，端是别样风情。
“姿色天然，占尽风流；般般入画，皎若秋月。好啊，好。爱妃你怎么看？”
“陛下若是喜欢，交由臣妾调教两日，当叫陛下满意。”
“诶，心口不一，你看你这一肚子醋味，啧啧”，贝龙说着揉了揉妲己的肚子，“放心，朕有一个更好的想法。”
贝龙抬头看向这囚女，毫不掩饰自己眼睛里的欣赏，他开口道，“抬起来来看朕，你是哪里人啊？”
囚女怯怯地抬头看了贝龙一眼，又很快地低了下去。这风情万种的含羞带怯，哪像是一个刺客呢？分明是动了春心的小仙女。她声音也是糯糯酥酥的，“回陛下，小女子秋水，本天阳宫圣女。”
“呦，天阳宫，名门正派啊！了不起，这杀朕的人里，你的同门怕是不少。”
“回……回陛下，小女跟他们不一样的。这世人说是名门正派，其实不过是一群顽固无趣之徒，思想僵化又不思正道，小女子早就看不顺眼了。小女子仰慕的正是像陛下这般的当是豪杰。奈何……奈何求见无法，所以……所以……”
“所以想通过刺杀引起朕的注意呀？”
“正是如此。”秋水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晕。
“不错，不错不错。很有想法，朕非常欣赏你。可是比起朕的小妲己呀，你还是差太远了。”
“小女子自然不敢跟娘娘相提并论，只要皇上能把您的无上光辉分一丝丝给小女子，秋水，秋水死了都值了。”
“哇，这说着说着，怎么眼泪都出来了。朕最怕女孩子哭了，来来来，快让朕好好抱抱。”贝龙说着起身往秋水处走去，直走到秋水身前，轻轻把秋水扶了起来。
“秋水姑娘别哭，别哭，你看，朕不是就在这么？你还是有机会的。”
秋水朝陛下轻轻一笑，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而整个身体却是仿若无骨一般要往皇帝怀里倒去。
贝龙却突然伸手抓住秋水袖子里的手往外一带，一阵光亮，却是好锋利一把匕首。“哎呀，没藏好呢。这下，可就没机会了。”贝龙一折腕，匕首便落到地上发出叮咚脆响。
秋水一惊，还来不及反应，李公公倒是先一步跪了下来，“老奴审查不力，至使妖女带刀进殿，险伤圣体，老奴罪该万死，老奴罪该万死，老奴罪该万死……”
贝龙没有理他，就让他把头磕着，倒是接过了话茬，“对呀，这侍卫检查也算严格，这刀却是从哪来的，该不会，是这吧？”说着，贝龙轻佻地揉了揉秋水弹性的屁股。
噗，一口鲜血这才从秋水口中喷了出来。
“强冲经脉的滋味不好受吧，还失败了，啧啧，这下，我们美丽的圣女可真成废人了。”
“狗贼，不得好死。”
“呦呦呦，翻脸啦，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夸我大丈夫呢。”
“你不要得意，死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这话听着耳熟。看来是心灰意冷，想求个壮烈啊！好，朕成全你！来人，上鼎！”贝龙回头冲妲己一笑，“爱妃稍等，朕亲自下厨，为你做一锅绝鼎美食——处女羹。”
说罢，下好各类药材的大鼎就被扛了上来，底下烧柴点火不在话下。贝龙灌下一口烈酒抽出一把剔骨利刃，一喷酒再伸到柴木里一烫。秋水见到这，整个人就吓晕了过去。说到底，一派圣女自是师长疼爱，师兄弟追捧；虽是天赋异禀，武功高强，终究没受过什么苦处，哪受得了这阵势。来刺杀也是一时心血来潮，不说这天下受这狗皇帝如何摧残，当就门派内死于弑君就已数十人众，其中还有她暗自喜爱的大师兄，怎能不恨。可恨又如何呢？命运就是这种东西，它不关善恶，不管好坏，只图个热闹。世上早已无天理，一人欢喜万人埋。
第二天，离炎城不远的燕山腹地，天阳门上下就收到了一锅陛下钦赐的“十全大补汤”，要求天阳门众必须在大太监面前，喝光这锅汤。天阳门上下谢恩，门主自是老泪纵横，不在话下。
回到当下，却说汤做罢，真是一股异香。夹杂着方才秋水圣女阵阵惨叫的回响，又复美味三分。陛下和妲己分食了最精华的脸颊，耳，乳，腹，腿腱之肉；真有大补之效，于是饭后不久，便去好好睡了个“午觉”。
等及醒来，已是下午3点。贝龙看妲己睡得香甜，圧好被沿，起身而出。
去哪呢？正是今晨提及的天牢。
自从贝龙登基以来，天牢就成了一个特殊的地方。这里只关一种人——杀他的人。但就是这样，偌大的天牢也快满了。方才这贤者时间贝龙也好好想了想，自己是不是有时候真的太残暴了一点点，这可不太好，自己可是“无双谪仙”！于是他决定模仿父亲来个大赦天下。
史书记载，李隆基在位的时候，有一年重阳节左右，正逢着几个死囚问斩；李隆基看了觉得不是滋味，这明明是亲人相见的时节，放了吧，放他们回去见他们的家人，三天后，让他们自己回来，我们再行处置。于是这囚犯就感激涕零地回去了，别说，整整38名囚犯，三天后，一个不少，全回来了。李隆基那个高兴啊，就赦免了所有死囚的死罪，此所谓“大赦天下”。
而今天，贝龙想玩一发大的。天牢一万三千五百人活着，并且还能动的，他要把他们全放了。圣言一出，四下风动。
三分之一的御林军，整整十万人，押送这一万多人到西城门，贝龙就站在高俞十米的城楼上。周围乌泱泱数不清的不要命的围观群众。贝龙看了看身下这些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囚犯们，他们大都低着头，目光呆滞。或长或短的狱刑已经磨去了他们的锐气和正义。贝龙长叹一声，也不说话，就一挥手，御林军解下束缚，一万人四下奔窜。其中有三千人二话不说，转身跃起，眼露精光，哪还有一丝颓废之相。只见他们飞檐走壁，直扑贝龙，围观群众中同样飞射出数人加入大军。贝龙微微一笑，侧身露出新研制的青铜火器——“迪龙埃罗M134D火神炮” ；依然是他的配方，国师的技法。由于一些细节部分他已经有些许遗忘，加上子弹工艺也还差点，达不到印象中的每分钟3000发。但是1000发还是有的，这样的火神炮一共有十座。于是很快，墙下就安静了。
除了贼心不死的这三千余人，被误伤误伤的，约莫也有数万人。
“这罪，你们不能怪我，该怪到他们身上。”贝龙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不知对着谁说。
晚风一拂，血腥味穿遍全城。
三天后，没有一个囚犯回来。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不想回来，也因为他们没办法回来。7000暗影侍卫接令——所有被放回去的囚犯，自己跑掉的，就地处决；回家了的，诛九族，不在话下。
回到当下，且说放完囚徒，试完玩具，贝龙大帝也就玩累了，吃了晚饭便就睡下。三年前那一场大病给了他很多惊喜，但也留下了嗜睡的病根，11点之前必须入睡，再不得夜夜笙歌直至天亮。并且，他只在那间对帝王来说显得过于简单破旧小房子里睡。
而十二点时，我们的皇帝又准时地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兴冲冲地在庭院里转了一圈，尤其在下人放置清洁工具的地方呆了一会；也不久，不到十五分钟，一股强大的意志便逼迫他往回走，于是他就又带着一些些失落回到了床上，合上双眼。
今天晚上，小红没有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