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可以引人发笑。”

最后的故事

顾里是个三十四岁的老男人。

顾里有一个在一起十三年的女朋友。

顾里右耳失聪，面部僵硬不会笑，不会哭。

顾里曾经被人带到精神病院。

“鼓励！鼓励！顾里顾里，顾里，你说你的名字怎么那么奇怪啊。”女孩睁着大眼睛故作疑惑的看着顾里。

顾里在看书，看她这样疑惑的看着自己，刻意不理，把书本挪一挪转向另一边，女孩顺着他移动的方向轻快的到他面前，用大眼睛看着他。顾里抬了抬眼睛框，装作很严肃的看了看女孩，“我这周末可是还有考试呢，这些题我还都不会做，你这是想让我挂科。”

女孩听了，拿起顾里的书。

“第一题选B,第二题选C，第三题选C。。。。。第六十四题选ACD,六十五题选AB。这些是正确答案，你有那个题不会问我，我教你，还有啊，告诉我你爸爸妈妈为什么给你起名叫顾里。”

顾里知道真相装的很镇定的样子。“我知道你厉害。”

两个人这样互相对视尴尬了一会。

“顾里，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

“对啊，好长时间了。”

“嗯对，好长时间了。”女孩打了顾里的脑袋。

“对啊，好长时间了啊。”

女孩不做声，在一旁生气。顾里脑子过了一次电，直接明白了。摔了下椅子。

“要不！郑离咱们在一起吧！”

女孩听了缓了下神。

“好啊在一起啊。”两个人在图书馆的桌子上站起来大声喊。“我们在一起了！”

图书管理员走过来：“同学图书馆不允许大声喧哗。”

两个人狼狈地从桌子上爬了下来。口里还念叨着“尴尬”

顾里从桌子上下来并没有站的很稳当，脸紧紧的贴在图书馆的沙发上。

“其实你经历过你知道，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总是扭曲小事大事不断，犯傻，没有病的很严重，一定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很严重的样子，作的够狠，只是想让该记住你的人记得更深刻。”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会经历幼年童年青年中年老年。不管在那个时间段都能让你回忆起，自己是怎样在快乐的时候蹦跶蹦跶见到自己相见的人的。所以有的时候你全身心的付出是值得的。”

牵手走过五年，两个人在混乱的社会中谋生，在顾里投出去第六封简历的时候，女孩已经有自己的设计工作室了。

顾里在人像流水般的北京街道，兴冲冲地走到自己将要面试的地点，女孩在自己的设计工作室一点一点测量着自己所设计的衣服，顾里面对面试官，对答如流每个问题处理的都很完美，女孩把每件衣服的色调和细微饰品的差别都罗列在一起，面试官向顾里投出了质疑的眼神，顾里一滴汗水顺着太阳穴流到下巴掉到地上，女孩一口气拿了一个货架的底料，嘴里含着测量的精准尺子，额头上有一滴汗水借着她在缜密的思考，掉落在地上。

“老师再见”顾里离开了这栋办公楼。

随着电闸一拉，女孩拖着疲惫的心情，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室。

两个人每天都约好在北京地铁里的复兴门站相遇一块回家，有时女孩先到，北京的换站点，到了下班的时候总是人山人海，女孩坐在地铁通道旁的长椅上，静静的等着顾里。时不时的张望，因为顾里说他快到了，以前谁都觉得女孩爱玩，现在女孩从来没有这么相信自己应该去等这样一个人。

时间过了二十分钟，熟悉的西装革履，熟悉的脚步声，走过女孩，点了一下女孩的头，女孩抬头紧紧跟了过去。

“咱们今天先不回家了，去吃点东西吧。”

“顾里，咱们去吃小龙虾吧。”

“我吃不了海鲜，这可怎么办。”

“你可以吃别的，我吃小龙虾！”

“不。”

女孩挂着一张沮丧的脸，在顾里后面像是拖了几顿铁一样。顾里回头看看她，她就硬挤出来笑脸，一转头女孩就弄出自己要打死他的模样，顾里再回头看她，女孩把刚才来不及拳头的拳头，弄出抽筋的模样。顾里很紧张，但看着女孩这样搞笑的样子，不忍发笑。

顾里后到的北京，女孩在北京开起工作室后，两个人异地了几年，顾里大学毕业后在自己家周围的公司工作了一阵子，最后真的是太想女孩，把稳定高薪的职业辞掉了，用两年的积蓄在北京租了房子，再找工作。

那天顾里和女孩去了一家很普通的西餐店，女孩似乎有感觉顾里要干什么。当菜肴按照顺序一个一个的上来之后，女孩狼吞虎咽之际，响起一阵小提琴声，顾里去给她擦嘴巴顺势跪在了地上。

顾里紧张了一分钟一句话都不敢说，女孩吃惊的看着他。

“嫁。嫁给我吧。”

女孩迟疑了一阵子，把手放在胸前。

“我不。”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那就嫁给我。”

“我不！。”

“别闹了听话。”

“我不。”

顾里生气了，但是没有走，坐回原位，把戒指收了起来，开始吃东西，吃的很快。女孩也吃的很快。等出门的时候，顾里走在前面，女孩疾步走过去搂住顾里的胳膊。

“下次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可能会生气到去裸奔。”

“那你可能需要去裸奔了”俩人走的更快了。

到家之后，顾里和女孩洗洗很快的睡去了，当晚上酣睡声正甜的时候，顾里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自己面前的女孩。

“她，我知道她的全部知道她今生将会怎样，知道他会因为什么迟疑，为什么偷偷流眼泪，会因为什么东西拔不动腿，知道她早起为何，知道她吃的东西是否健康，知道她身上每一个细胞，每一层皮肤的生长状况，她我了如指掌，却不清楚她活泛的脑子究竟装了什么。”

顾里把眼睛闭上，女孩翻了翻身，睁开眼睛看看眼前，起身上厕所，随着厕所冲水的声音，像棉花一样拖鞋的声音靠近床。

女孩一点一点的蹭上了床，在顾里额头亲了一口，然后把头埋在顾里胸前，双手双脚狠狠的抱住顾里睡着了。

早晨一阵闹钟声，两人同时睁眼，四目相对，女孩做出像是索吻的模样闭着眼睛，撅着嘴巴，顾里没去亲。

“你不亲我我就不动了。”

顾里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等准备出卧室门的时候，女孩睁眼睛偷偷的瞄着他，嘴唇撅地抖动，顾里亲了她一下。顾里就出去做早饭了。

这样的时间过了两年多，顾里的做法是让自己更好一点，女孩是好好维持现在的生活，顾里想增加求婚的筹码，女孩轻微的愚蠢，裸露的天才模样，让人憧憬无限。

顾里这两年有了稳定的工作，女孩的工作室一直都很繁忙，但每个周末他们都有一段比周围的人走的慢的时间。女孩喜欢在顾里左手边运动，因为右边的声音他听不清，喜欢围绕在他身边蹦蹦跳跳，有时带着坏心思，想借着机会整一整顾里，顾里不傻从不上圈套。

“有人说一个城市里，两个人能做一些什么事情，成家，立业，盼子孙。不只有这些。两个人可以让生活甜到腻死，互相寻找乐子，互相依附，互相护佑，互相安慰。”

顾里的第二次求婚，在一个没有人的草地上，左边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右边是一个很大的商场。顾里没有预备什么华丽的举行仪式。见到女孩随即的一个单膝下跪。熟练的台词。

“嫁给我吧，虽然我不清楚你究竟要什么生活，但是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希望你能够嫁给我，不要拿你的小性子拒绝我，我不能被你拒绝第二次了，咱们相遇十二年了，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不。”女孩扭到一侧，开始跑。

顾里不明白，但是被女孩拒绝，想去问个为何，可是没有什么可以问的了，他只想把女孩一手追回来，一边追一边把自己的衣服裤子全脱掉。

曾经矜持的西装革履，脱得干干净净，全身一件不剩，女孩一转头，发现一个裸男追着她，她跑的更快了。北京大街上就出现一个女孩捂着脸喊着太丢人了，在前面奔跑，裸男在后面跑喊着都是因为你。

顾里被抓住了，随即遣送到精神病院检查精神状况，顾里身上贴着报纸，小拇指带着刚刚准备求婚的戒指。

那天光亮的很，女孩来看他，北京的新闻到处都在播长安街有一裸男追女孩不放。顾里放的开了，看着女孩。

女孩是要把他弄出来，可是警察说等检查结果出来的。在见面的时候。女孩一直在笑，顾里没有生气的理由，这样两个人对视很久很久。

女孩站了起来拿在手中一枚戒指。朝顾里半跪，似乎很深情，又很搞笑的说。”

“你娶我吧，我想了好久我应该跟你过一辈子，我不是为了生活，为的是和你有无尽的相同感，拖到现在也只是因为我爱你，现在我想好了。你可以丢掉脸面喜欢我，我也可以向你求婚，让你嫁给我。”

“我还能选择接受不接受吗？”

“在你三万多天的人生，等一个人的出现，用了一万天。”

“现在你还能斟酌好久，选择继续腻味地喜欢，还是悲情工作者的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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