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谈起你,你可知我多欣喜却又多难过

云朵记住小金的时候,实在军训的期间,那天刚好穿便装,他们排着队站在食堂门口,她刚好抬起头,看见左前方他的侧脸,阳光从另一侧打在他的脸上,让她羞红了脸。直到多年以后,她都清楚的记得第一次遇见他时候的样子,白色的T-恤,蓝色牛仔裤,在阳光下显得特别的干净。

她忽略了心底的悸动,心里却想:好像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样的人一定适合做朋友吧!没想到,后来一语中的,而她却早已不满足于做朋友。

她和他真正的熟悉是在一年之后了,认识的第一个年头里,她是班级前排所谓的认真学习的人,而他是后排的安静的有着自己小小世界的人。从未有过交集,甚至没有说过话。每次从班级后门经过,她都下意识的看向他的位置,他不在时,会有点小失落,他在时,又有点小兴奋,有时刚好和他的视线对上,却又快速的看向别的地方,仿佛刚刚的对视只是一个意外。他是她小心翼翼想要接近的人,她却是他的路人甲,就像后来他对她说:我都不知道班级里有你这个人,那时候跟你一点也不熟悉。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越发熟悉了起来,她和他也成为朋友。那时候他们已经不在同一个班级,她总是借口去他的教室找朋友,只为了能“偶遇”他,运气好的时候,他刚好会在,能聊上一会,那会使她一整天都雀跃不已。她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是想尽一切办法偶遇他。抑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他一点,再靠近他一点。原来,一直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她,早就在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丢了一颗芳心。

她和他聊天越来越频繁,打电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经常会聊到半夜,也会连续打一两个小时的电话,在深夜一两点,室友熟睡之后,她小声音的说话,还有伴随着她的声音怦怦跳动的心脏,那里住着满满都是他,满满都是喜欢。

她总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定位到他,她会连续很多天“偶遇”他,放学的路上,食堂他经常去的那个窗口,晚自习放学经常走的那条路,还有学校外面常去的那家店…每一次的相遇,都是她精心计算好的安排。

她会在他生日的时候,折千纸鹤,每一只都写满了她小心翼翼的喜欢。她会在他有了其他的很好的异性朋友的时候感到生气,会在朋友说他们很般配的时候高兴上好几天。

她也曾一度以为他是喜欢她的,还在爱情和友情中苦苦徘徊的她,得知他有了女朋友之后,主动疏离,变得礼貌和客气,没有人知道她曾躲在被窝里流过多少眼泪,所有的疏离只不过是为了让他能够多在意自己一点,而他却从来不曾察觉。大概是老天看她喜欢的太过辛苦,没过多久,他们就分手了,他和她又回到以前。

当高考的倒计时只剩下两位数的时候,为了解压,他们会在晚自习的课间约好一起去散步,于是,那十分钟的时间成了她每天最开心的时候,一想到下课以后就可以看到他,就会忍不住的小激动和小期待,虽然每天都会见面,但每一次她都会在心里排练上百遍。

那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他对她说:我一只手就可以把你拎起来。她不信。

“那我们来打赌好了。”

“怎么赌?”

“要是我一只手把你抱起来,你就以身相许怎么样?”

“好。”她说。

“真的假的!”

“废话,当然是真的。”

“那我明天试试。”

“行,可以。”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明知道是玩笑话,她却当了真。他不知道她的想法:你是不知道我是有多想输给你啊!那是她最想输的一次,而他却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过。

心痛,是在高考前一天。本来他们几个朋友约好了要一起拍照,认识三年还没有过合照呢。她等了他一上午,最后等来的确是从别人口中传来的消息:“他去见他女朋友了,现在在学校门口,你要去看看吗?”

“不了,你们去吧。”

她强忍着想要哭的冲动,挂了电话之后泪如雨下。明明是六月的天气,她却觉得寒冷无比,那天下午,她围着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整整跑了一个下午。她的十八岁,终究没等来他。

毕业之后,她谈了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他分分合合,最终又恢复单身。那时候,匿名悄悄话正流行,她偷偷给他发消息告白,也会经常去他的留言板给他留言。嗯,她还是喜欢他,无可救药的喜欢他。

大学,她挑了一个距离他很近的城市,以为这样就可以靠近他多一点。他会给她分享他大学里有趣的事和有意思的人,她也会告诉他最近的情况。元旦前夕,他给她打电话,从夜里11点到凌晨一点半。她感慨很久没有打过这么久的电话了,而且还是在跨年的时候。他回她:“这有什么难的,以后每一年我都陪你跨年。”她在电话这头笑的眉眼弯弯:“你说的哦!”“嗯,我说的。”而后,他和上次一样没能够赴约。瞧,这么快就忘了,那大概只是他随口一说的玩笑话,她却又当了真。是啊,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她都会小心翼翼收藏,妥善安放。

她去过他的城市几次,为了见他。朋友说她看他的眼神充满爱意。她无可置否,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备胎而已,她自嘲。其实,她明白,只是离不开,只是舍不得离开。

他删了所有的留言和动态,后来又换了头像,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第二天,他宣布再次脱单的消息。那一瞬间,她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却还是对他说:“挺好的。”她终于对他失望,不再对他有期盼。他什么都没说,她却知道,这一次他是认真的。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心痛和难过。她点开他的资料,里面全是他和她的合照,他的动态和留言,全部都是她。每看到一次,心就更疼一次。

他的身边换了几个人,却从来不是她,她终于不再执着,放过自己吧她心里想。可是还是会忍不住的期待,时间一久,也习惯了等待。

后来的后来,她取消了对他的特别关心,不再对他置顶,把特有的昵称还原成本来的名字,不再给他留言,也不再主动找他,去他的城市也不再为了他。原本期待的爱情,也依然会期待,只是她心里清楚——对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他。

“我结婚时你来吗?”

“当然。”

我一定要去看看,那个最终嫁给你的人是怎样的女孩,那个我曾穷极一生都想要的身份最终被什么样的人拥有,那个我曾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到底有没有那么感人。还要亲眼见证你幸福的时刻啊,以沉默,以掌声,以祝福。还要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祝你幸福,还要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对过去说再见,告别我的青春啊。

而我也终于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谈起你,你可知我多欣喜却又多难过。


我是爱你的,你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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