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理解到孤独,是在语文课本里的学到柳宗元的《江雪》时。
当嘴唇读出“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时,便似乎有孤寒的气息扑面而来。连喧闹的教室,似乎也变得安静,周遭嘈杂的朗读声似乎渐渐退去,而迎接我的是一个这样的天地:空旷幽僻,万籁无声。一叶扁舟轻帆卷,一老渔翁独悠然。这遗世独立,孤傲无言的背影,分外言说着一种悠远却自在的孤独。这样的孤独,美的清冽。
第二次感受到孤独,是在自己读研期间做实验的日子里。理工科研究生的生活,就是和实验室朝夕相伴。朝九晚十一,是那时候的常态,没有所谓的周末节假日,有事情要跟导师请假才能踏出实验室。更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每天面对的,是同门再熟悉不过的几个身影。苦熬两年,终于得见天日,也终于换来精彩的论文。
但在科研路上,这也仅仅是起步时小小的孤独而已。“核弹老人”魏世杰终生的坚守,才给人震撼让人动容。他是我国著名的核研究科学家,大学毕业即进入新中国的核武器研究领域。当时研究基地位于青海,海拔高、气温低,整个高原气候环境严峻。但是这些困难没能阻挡他奋勇攻坚的决心。于是在那里,他隐姓埋名,为祖国的核事业,为自己的科研梦,孜孜不倦地坚持了二十六年。他和同事们的努力创造祖国“两弹一星”的光荣和自豪。我想他们都是孤独的,是研究新事物开创新领域的创造式孤独。这样的孤独,美的厚重。
最近再次理解到孤独的事情,是写作。写作是一件空山问雪之事。仿佛把心灵置于在一片白茫茫的孤独中,你的思绪、你的心事、你的想象,化作漫天的雪花,轻盈独舞。你的疑惑、你的问题,却是无声无息的空气,覆盖在白茫茫的深处,或许会随着下一个春天的来临,才能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也仿佛是把身体置于狭小的天地,在文字间一个人旅行漫步,只不过这一个人的旅行是一场文化苦旅。想要学好写好,就“必须如蜜蜂一样,采过许多花,才能酿出蜜来”,所以要有不断的阅读,不停的思考。贾岛写“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时,为用“推”还是“敲”曾冥思苦想许久;曹雪芹写《红楼梦》,批阅十载,增删五次;李时珍著《本草纲目》,历时27年,走了上万里路,访问了不计其数的人。可见,想写又想写好是一件辛苦又孤单的事,要吃的苦,耐得住孤独,能够独享其乐。但这样的孤独,美的愉悦。
空山有雪相待,古道无人独还。读书写字虽然孤独,却悠然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