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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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一年级的样子,不知听谁说普通的石头如果埋在地下,过几年就会变成化石。化石对于当时我们没有任何玩具的儿童时代来说是个好东西,它至少可以当画笔在墙上随意写写画画。 

于是,我和一个非常要好的邻居加同学---还记得他的小名叫小鹏,找来一块面相较好的圆圆的石头。为了区别与其他石头的不同,我们还在石头上狠狠的刻上了两个字"永远"。至于埋到哪里,我俩也是费了一番心思,最后还是决定埋在小鹏家门前的一棵"小燕"树下(当时的叫法,不知这种树真正的名字),只记得我们费了很大的劲,挖了一个认为很深的坑,然后很庄重的把这块石头埋了下去。

为此,我们还约定只有两个人同时才能挖看我们的"宝石",不允许一个人偷挖。

此后,我们时常惦记着这块石头,甚至几天就会挖出来看看它变了没有。结果可想而知,只是费了很大的劲挖和埋,却没有看到一点变化。即便如此,我们还是乐此不疲,常在放学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树下,徒手翻挖,不怕脏、不嫌累。

别的伙伴发现了我们的行动诡异却莫明其妙,我俩却保守着这只属于我们的秘密,暗自窃喜。

大约过了两年,我在很长一段时间不见小鹏的身影,后来才得知他家搬走了。我很意外,因为觉得小鹏至少应该告诉我他的去处,还有我们的"宝石"该怎么办。

从那天起,我遵守诺言没有再去碰过那块石头。我坚信小鹏一定会在某一天站在我的面前,向我解释他突然离开的理由,那时我们再一同去挖出那块石头。

一晃小学毕业了,他没有回来;初中毕业了,他仍未出现。渐渐的我已忘记了这段故事和那块刻着"永远"的石头。

高一时,我的家从原来的平房区搬到了别处的楼房。

中专的一个暑假里,刚回家就听说原来住过的平房区即将拆迁开发楼盘。当我匆匆来到平房区时,我家和小鹏家的房子已被一片隆隆的工地所覆盖,原有的平房已夷为平地。

去年的十一长假陪父母去了趟珍珠门风景区,在峡谷的山岗上无意中看到一棵与我童年时一样的"小燕"树,树叶飘落的确象小燕子一样轻盈,有的随风在空中盘旋,有的直率地扎进泥土;我想这或许就是它名字的由来吧。

不由的让我联想起孩提年代在小燕树下亲手翻挖"宝石"时的情境。在傍晚的余辉下,两个顽童蹲伏在树下,双手并用,不遗余力地在挖掘着他们认为最为宝贵的石头。一片片落叶掉在的肩上、落在脸颊;夕阳映衬着天下最真最纯的笑脸。

40年来,小鹏一直没有出现,他还欠着我一个正式的道别;我欠他一个对"宝石"的守护。相信在我们的记忆中在那棵"小燕"树下还深埋着那个刻着"永远"并象征着童真、童趣、童心的石头,不,如果还在,现在它应该是一块化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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