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读了半阙旧词,是宋代许棐的《后庭花》,很久以前一位老友分享过的词,当时只觉很美,却忘了将其深究一番。
一春不识西湖面。翠羞红倦。雨窗和泪摇湘管。意长笺短。知心惟有雕梁燕。自来相伴。东风不管琵琶怨。落花吹遍。
词中说他已整整一个春日都未曾与西湖谋面了。湖边有翠红含羞的湖光山色,春日凝妆倚上翠楼,却害怕见着这花香日暖的春日光景,往轩窗外看去,有淅淅沥沥的小雨和着淡淡的泪珠儿融入一池春水。再作绘纸白描,寥寥勾画几笔,题下凋零两行诗的清愁,心中思念那么长,浣花信笺可述之地却很是少的令人生生怜怜,到底要怎样才能把心中思念倾诉的完?昼短夜雨总是多情难赋。
低吟浅斟再看着这环绕城池的春水,荷塘边春草丛生,良辰美景缱绻,可是懂得我心思的却只有梁上的雕燕。独坐流光易逝的春深里,飞来飞去的燕子衔香一支与之我作伴。天风呼啸而过,匆匆的东风又怎会晓得我琵琶声中声声忧怨,来来去去时却将花儿又吹落了一片。
深秋的长安城里“秋风送渭水,叶落满长安。”几乎已经入冬的天气,气温很低,不太适合品这阙春日里的清词,流水年年环绕城池,周而复始,冬日也快要来到古老的城墙即将又是满城风霜,一如旧时光里的古老的歌和古老的长安。
昨日已过寒露,待到春草明年绿时再想起今年的寒露7,可能已经是人去楼空已不识,四顾无声空无一人,独自孑然一身,然后再感叹流光易逝,画眉折笔,对镜空叹风月旧事前尘,低低念了句诗,唱罢,转身时,今夕何夕。
忽而大风起兮,长街空无一人,背立西风,绿荷恨相依,此景是和相离称之。林徽因在《你是人间四月天》的《山西通讯》里说到,“旬日来眼看去的都是图画,日子都是可以唱歌的古事。”风中霜令的寒露里,也可以都是高歌的闲愁,宛如夹杂着细雪的微风,在山间、田野、深谷、溪流间肆意穿梭。
忽而想到书中曾有人跋山涉水来询问你的名字,你转身拂开旧白长衫,折了一枝白梅,雨相呼失,捻眸题下“昨日燕子旧王谢,人去楼空人不识。”
草木萋萋,光阴渐瘦。关山人寂草木稀疏,浮云苍波踪迹不定。有暗梅沁香拂散同夜里的炉火都能成了一种温存的凄清,感到仅有的如此虔诚地孤对一片泓碧寒星的远市。看残照当窗,花影摇曳,却像是失落了什么,有点迷惘。
等回过神来时,长街还是长街,清风还是清风,春日还是未至。
文。纳兰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