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苏醒--逃避的她重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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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民拉着我的手在花园里穿梭,我们呵呵--呵呵--呵的笑着--飞着,在宇宙里翱翔。只有我们俩,相互笑闹掐捏着。蓝天白云里,我们自由自在的飞翔,阳光好刺眼啊!”我奋力睁开眼睛,被窗前的阳光照射的赶紧闭上眼睛,就听到规律的敲门声,我才被拉回现实,从梦里彻底醒来。原来是做了一个美梦!
“译刈,译刈!”就听到王民在外面喊我。
“哎!我这就起来了。”我大声答应着说。
王民又说:“那我在楼下餐厅等你!”
我回答说:“好,我这就下去!”
我这才伸着懒腰准备起床,快速洗簌好,就去餐厅,看到王民正坐在那儿看报纸。我走过去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哦,我早上只要是做梦就会睡过头的!”
他笑着说:“看来我这辈子就是注定要等你的啦!怎么办呢?”说着拉了我就去选餐。
吃过早餐,我们手拉手就往李文家里赶。
我们应约来到了李文家。进了门就看到院子里坐在轮椅上的小花,李文一边给她用餐巾纸擦泪,一边抬头招呼我们道:“译刈,王民,你们可来了!看看,不发呆了,就是不停的流泪!我真怕她把眼睛哭坏了该怎么办呀!”
我们望着焦急的李文,又看着还在这张轮椅上坐着的小花,她的眼睛在不停的流泪,眼泪像小溪似的长流着。整个人都消瘦了,面色灰暗,眼袋挺大的突起着,自顾自的无声哭泣着。
我的眼睛也湿润了,我拿了几张餐巾纸半蹲下身子一只手给她擦着眼泪,一只手给自己擦着眼泪。就这样我和她对望着,透过泪水我看到了她眼里的痛苦和悲伤。
我知道她醒来了!她想起了她想逃避却又逃避不了的灭顶之灾,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在她脑海里如同放电影般展示给她。好像在提醒着她那二十几年,在她荒唐的人生里所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过。王民给我后面塞了一张椅子,把我拉起来坐在上面,怕我跌倒。
我把李文递给我的几张餐巾纸塞在她手上,我自己也拿了几张餐巾纸,我一只手给自已擦眼泪,一只手把她的手托起来给她自己擦眼泪。一会儿,在我给自己擦时,她没用我托她手就自己给自己擦了起来。
我站起来附身猛的把她拥入怀中,任由泪水长流,打湿她的头发再顺着她的脖子流入她的身体里。就像此刻我们的悲伤和痛苦,让我们撕心裂肺,从心里向外播散到彼此的血管,再经过血管运行至全身每一个组织细胞,直到我们的骨头里。
我们开始痛的全身抽动,由内而外,有外而内不停的抽动着,直到我们同时大声的嘶叫出:倩倩--啊!倩倩--啊!--倩--倩--直到叫不出声!
我们几乎同时嘶哑着声音喊:“备车,去看倩倩!”
我们几个上了车,都无力的摊在车里,靠在靠背上。车开了很久才到郊区的一个高档墓区。车刚停,小花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坐起身,打开车门就冲了下去,我们赶紧也朝外追,李文跑上前拉起她的手,引领着我们朝墓区奔去,到了看门处登记后,我们就跟着他俩跌跌撞撞的跑,在半山腰处就看到了倩倩和她老公的坟。
他们穿着洁白的高档婚纱照,镶嵌在墓中间的乳白色玉石上。那么开心满足、甜蜜温馨,幸福好像要溢出来似的!
小花和李文都扑倒在墓前,一左一右的抱着那块乳白色玉石雕刻的墓碑。抚摸着倩倩他们俩人的照片,很久很久。司机师傅这时才抱着一大捧鲜花上来,我和王民拉起了他俩,把鲜花全部铺开摆好,说:“倩倩,良良,我们大家来看你们了,你们在那边一定要快乐幸福,相亲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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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和李文同声说;“孩子,你们安心的去天堂吧!我们会好好把你们的孩子,我们的外孙子抚养教育好,我们要陪着他们长大。放心吧,孩子!你们一定要互敬互助、相亲相爱!”
我们几个仿佛一下子老了似的,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的向山下走去。山路坎坷不平,我们艰难的走着,如同爬行。终于钻进了车里,我们都摊倒在靠背上。
到李文家,阿姨说;“赶快洗洗,准备开饭了。”
我们洗漱完毕就都去了餐厅,看着另外两个专门带孩子的阿姨已经在给孩子喂饭了。平常顽皮的哥俩这时却分外的安静,乖乖的吃着饭。我们几个也拿起了筷子,小花张口说:“来,大家快来吃,要多吃点。我让大家担心了!在此,衷心的谢谢大家!从现在起,我要振作起来,好好生活,陪他俩一起成长!”一边说一边看着她俩个外孙。
我笑了!开心的看着她说:“这才是你呀!一个聪明能干,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企业家。”
王民和李文像小孩子似的拍起了手。阿姨们倒是悄悄的摸起了眼泪!
吃完午饭,从李文家出来,在去讲课的路上,王民感叹道:“这就是两个优秀的男女,因为年轻气盛,在冲动中迷失了自我。在痛苦和绝望中又找回了自己。用了大半生啊!”
我感触的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在宾馆吃晚饭时,王民问:“我们明天去看看桑榆吧!”
我看着他答说:“我也这么想呢!还有别忘了顺道再去看看费妮儿。”
晚上,我早早上床睡觉。实在是心累!
我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挣扎着,头上黑色的乌云笼罩着、翻滚着,海面上飓风咆哮着,吹打着海面,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汹涌波涛。我随波逐流,和海浪一起翻滚着挣扎着。看不到船和人,茫茫大海上,就我一个人在挣扎,又冷又饿,又黑又怕,我感到自己就要死了,越来越没有力气---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把我吵醒。睁眼看看透过窗帘映射进来的阳光,再看看四周,是在宾馆的房间里。在用手摸摸,身体下的确是床,才知道自己刚才是在做梦!终于开心的舒了口气。
急忙抓起电话:“喂,”
听到王民的声音说:“你还不起呀!几点了?”
我迷迷糊糊的问“几点了?”
他笑着回答:“九点了!我都下去转了两圈了。看你还不下来就打电话叫你。你没事吧!”
我赶紧坐起来说:“没事,就是又做了一晚上梦!我这人只要累了就做梦,而且会睡的忘记了时间。不好意思啊!我马上下来。”
他笑着说:“不急不急,我已经购好了鲜花和水果,吃了早餐直接去就好了。来得急的!”
我不好意思的说:“真是难为情,每次都是你想的这么周全,否则要出多少洋相啊!谢谢!不说了,我洗漱去。”
挂了电话,我的心里暖暖的!他无论做什么,永远都比我细致、周到、稳妥。
我们匆匆吃过早餐,就往对面的医院去。
到了肿瘤科桑榆的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我们看到韩北正在给桑榆喂食。我们敲敲门,就听到韩北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喊:“请进!”
我们推开门,就看到桑榆明显有些胖了的笑脸,还有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她大声的说:“你们俩这么久才来看我呀!我还以为你们把我忘了呢。”
韩北也是精神焕发,眼睛里又重新放出了明媚的光芒。他笑着伸手请我们坐,我们放下手中的礼物。
我看着桑榆回答:“我们不是怕打扰到你们的二人世界吗!我们可不想当电灯泡。看看你们的精神面貌,我就知道这爱情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了啊!呵呵--呵呵。”我发现韩北和桑榆深情的相望着---
王民也笑着说:“就是,这不,还不是憋不住就不管不顾的来了。”
我们大家呵呵--呵呵--的笑成一团。
桑榆打趣道:“还说我们,就不看看你们自己,红光满面的,那喜气洋洋的样子,就像中了大奖一样!”
我和王民对望了一眼,不好意思的把头转向窗外,外面高大的香樟树枝繁叶茂,绿油油的叶片在春风中抖擞着,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阳光格外的灿烂,又是一个艳阳天!
我招手把韩北叫到房间外,问:“医生怎么说?”
他笑着说:“做了靶向治疗,肝脏上的癌细胞已经全部被杀死了。肺部的也缩小了。估计再继续下去就没问题了。医生也说真是奇迹呢。等她好了,我就带她到世界各地去游览名胜古迹。好好享受生活!”
我感叹道:“是奇迹!在医院我们也经常看到这种奇迹的。这就是爱的力量啊!祝你心想事成!”
我们俩进去就看到王民正在给桑榆讲笑话,他俩笑的直擦热泪呢!
我们说了些安慰和鼓励的话,告诉他们我们过两天就要回去了。然后就告辞出来。
我们又顺道去了高压氧区域。看到刚关仓送走了一仓病人的妮儿。她高兴的说:“这么巧,我刚好没事了。”
王民说:“我们的行程要结束了,准备回去。再来看看你。”
她说:“我还好,反正老没用了。就这样混混呗!”
看着她已基本全部斑白的头发,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妮儿,有什么事就给我们几个讲,只要我们能帮上忙,一定会帮你的!”
王民说:“其实,人要改变自己什么时候都不晚的。”
我忽然想起问:“妮儿,你不是以以前写文章写的很好吗?你没事时可以写作呀!”
她还是不急不慌的说:“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这年纪了还折腾什么呀!又能折腾出什么呢?认命吧。”
我们又坐了一会儿,瞎聊了一些别的,就告辞出来。王民问:“她是不是你常说的抑郁症患者!”
我无语。只好笑笑说:“等抽空把那些介绍一百多岁还在改变自己,活的多姿多彩的女人用微信发给她。我想慢慢的她也会思变的。”
我们出来回我们的住处。路上,王民问:“下午没安排了吧。”
我答:“没有。”
他神秘的说:“我下午带你去个地方好吧!”
望着他期盼的眼神,我竟然乖乖的点了点头。点过就后悔了!我真怕他再逼问给他的答复。
我们一起吃了午饭,各人回自己房间里午休。
下午,我跟着他一起走着,在这个从小就走遍了的主街道,我们漫步其中,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闪现。儿时的我们,多快乐、多自信、好像天下都在自己的脚下似的。
“记得你那时总是扎着两个小辫子,把头抬的高高的,一幅傲气十足的样子。我们一些男生悄悄的跟在你后面,也抬头骄傲自满的走着。”王民边走边说着。
我惊奇的说:“我怎么不知道呀!”
“当然不能让你知道呀!你知道了我们以后就不能保护你了。”王民自辨着说。
我更奇怪了,问:“大街上每天那么多人,要你们保护什么呀!”
“我们不是怕别的男生跟踪你吗?”王民解释说。
我好笑的说:“你们这些人呀!有功夫不用在学习上,就知道调皮捣蛋。”
“快看前面!”王民用手指着前方说。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运河,还有货船,河两边的高楼。”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已经走在运河边宽大优美的绿化带上了。绿化带有六十米宽,草坪上种植着很大的叫不上名字的苍天大树,枝繁叶茂。还有石榴树。只开着一串串大红色花,没叶子的花树。还有开着白色花朵的广玉兰和开着红色花朵的广玉兰等,清香宜人。让人沉静!
王民笑着说:“就看到这些!没看到你家!真是个只知道忙碌的马大哈家伙!”
我再看,真是的,我们正对着的高楼就是我家曾经住的五层楼拆迁后新盖起来的。我说:“你别说,你不提醒我,我还真看不出来呢!”
他白了我一眼说:“你当然看不出,我那时常常在这看着你的,你在家门口倒垃圾,踢毽子,跳橡皮筋,当然还有教训坏孩子等等。所以这地方就我知道,就我铭记至今!当然也就我最留恋。我每次探亲回来都要在这儿坐很久很久---”
我沉默,一阵酸楚袭上心头,又弥漫到全身,最后汇成泪水噙满了双眼!
他轻轻的牵起我的手,拉我坐在河旁边绿化带的椅子上。这么多年的苦涩、自我折磨和对他的怨恨全都化做泪水直冲而下。我开始饮泣着,他把我揽入怀中,给我拭去眼泪。他自己的泪水却滴在我脸上!冰凉的。
“想哭就哭吧啊,哭出来就好啦!不要再装强了!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疼!”他也抽泣着说。
我们从压抑的饮泣到全身的抽泣,就这样两个人拥在一起全身抽泣着--哭泣着---把这么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一切通过眼泪一泄而出---
这一刻,时间、空间仿佛都停滞了。这世界好像就只有他和我。
“这是两张后天去香港的机票。我陪你一起去香港好吗!”王民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机票说。我在他怀里默默的、乖乖的点点头。这时,我真切的感到我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也只属于自己的那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