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狼3：殊死一战》风靡全球，朋友圈连续三天都是“致敬英雄”“看哭了”“心情沉重”等标签，我算是X战警的粉丝，所有X战警的电影都看了，所以很顺利地选了一部《一条狗的使命》来看。
无他，先看看狗往后再看狼，这是早前看《生化危机6：终章》吸取的教训，因为国内必然会删减太多精彩血腥的镜头。
选择看这部电影还有一个原因，导演是拉斯·霍尔斯道姆，则《忠犬八公的故事》的导演，但《忠犬八公的故事》我没看过，约莫有个很不错的印象，所以这部应该也不错，于是零碎的念头驱使我购票入场。
接下来，我想说的并不是这部电影，而是这部电影让我所想到的事情。
1
自幼从农村长大，有人以为农村里鸡鸭鹅很常见，很遗憾鸡鸭鹅并不常见，至少不会在街道巷里随便看见鸡鸭鹅优哉游哉地游走，倒是狗每隔不久就能看见。
我认为养狗是农村的文化，每家每户都会养狗，养的是土狗，那回还没叫“中华田园犬”，一直以为全世界的“狗”都是土狗，没贵宾、斗牛、比熊、哈奇士。
曾经家里养过一对狗，一黑一白，“小黑”“小白”，小学时智商有限，但全心投入，遛着它们走遍村里的犄角旮旯，它们渴了会趴在家里附近的树下，我主动盛满一碗水递到面前，一舔一舔的。
我摸着它的头，它睥睨我一眼。另一头则坐得更远，我又折返盛满一碗跑过去。它扭过头，不理睬。
这世界公不公平，不好说，但这世界永远会是相对，一方热情，另一方必然冷漠。
那个仲夏就在冷漠与热情下过得尤为仓促，没下过一场雨，每天阳光仿佛被三棱镜折射出不同的色彩。我带着它们踩过一地婆娑的影子，然后它们长大了。事后我很想找一个节点，证明它们从哪天起长大，并以此为“生日”，但大人说：“狗是没有生日。”
我抗拒，为啥狗不能有生日，很努力地想它们是哪月哪天起开始长大，后来我妥协了。
狗是没有生日的，当你把它们带回家，它们就像一张白纸，你从来不知道这张白纸什么时候诞生，包括诞生的过程也没有人会把这天当作重要的日子，狗的出生很“轻”，没附带特别的意义，尤其土狗，它跟着你，大概是它只能跟着你……当它们不能跟着你，意味……
儿时，父亲总跟我说：“它们走得太远，忘记回家的路。”
年长后发现，他口中的“走远”意味被拐带。农村里偷狗的行为很严重，小黑“走远”后，小白总闷闷不乐，狗的情绪很单调，不会没心没肺地哭泣也不会犬叫，它们只会把习以为常的事“偷工减料”，譬如小白，平日吃饭吃得很快，总要抢先小黑吃完，再骄傲地在它面前打转。
小黑不在后，它吃得很慢，慢得时间不再平滑。
它不看我，姿势佝偻，吃完饭后依旧会打转，平日是五圈，如今是三圈。后来小白也“走远”了，它离开的那天我在，嘴巴全是泡沫，该是在外面吃错东西，母亲迅速把我拉开，怕我留有阴影。我没推搡，目光撤掉后，脑袋依旧贴满小白那张表情。
它的表情其实并不痛苦，抽搐的嘴唇像一份抖动的微笑。
那么的心甘情愿。
2
第二条狗叫黑柴。我跟黑柴的感情不深，因为黑柴本是一条成年的土狗，它带回来的时候便被套上链条。它活动的范围不大，永远只有直径两米的地方，目光也不像其他土狗，没有自由也没有憧憬，它的目光很慵，像对外面的世界不好奇。它能做的只是在小小的地方徘徊，日复一日。
有时候，我总会想黑柴的存在是否为了在岁月中慵懒下去，它从不取悦别人也没人取悦它，它的价值就是守护这间屋。任何快乐与繁荣都与它无关，甚至有一天我帮黑柴洗澡，松开那条铁链，它还会不由自主地走回原地，不敢距离那个地方太远，继而慵懒地躺着。
刚开始黑柴碰见陌生人还会凶猛地咆哮，后来它懒得不想理睬，它变得很静，静得能听出粗糙的呼吸声。。
黑柴病过一次，父亲请来兽医，它康复后，我带它出去。不出所料，它很畏惧阳光，连过马路都不敢，双脚哆嗦，目光怯弱。我索性抱起它，它不断挣扎。那次后，每逢我开门想引导它，它都抗拒地卷缩。
到这，难免有人会诟病我，好好的一条狗被折磨得毫无生气。说是“折磨”未免过于严重，我从没对其做过任何皮肉虐待的行为，若要说精神虐待，我深感抱歉。这行为在农村里确实普遍，也许不止农村，其他地方包括厂房也以囚禁的方式耗掉狗的一生，也许有些狗生来注定被束缚，注定有这趟命运……
我尝试推翻，可惜我没推翻的能力……
3
自黑柴后，我有18年没养狗，也许心态变得成熟后再养，不会过于感性，结果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第三条狗是蝴蝶犬，朋友给的，公的，白的，我帮它起了一个的名字——青蛙，总想某天它会变成王子。
那次是我初次养除土狗外的品种，它的个体很小，特别灵活，色色的，喜欢抱着我的腿做不雅动作，过后不可描叙的部位，湿漉漉。每晚下班我都会带青蛙散步，这类犬种在农村里没“地位”，凡是个头比它高的犬种无一不对它吠叫。青蛙胆子不少，它总会姿势强悍地吼回去，偏偏胆小的人是我，我终于意识到狗名是十分重要的，譬如别人家一条土狗——
“卡弗蒂，乖，别叫！”
“拉法尔，回来！”
——都拥有十分洋气的名字
我劝狗的时候，“青蛙”，还没说下半句，对方便忍俊不禁。
每逢遇到这类场景，我唯一能做的是抱着青蛙拔腿而跑，庆幸它个体小，容易控制，一口气跑到幽静的地方。
青蛙真的很像青蛙，不是会跳，它效仿青蛙四处乱窜，活灵活现，跑累了一个劲地撞过来。我摸摸了它的头，“傻瓜”。
它舔我，怎样都好，我不喜欢被它舔舐，哪知道它刚才舔过什么……
犹记得第一次帮青蛙洗澡，我拿了一个红色的大水桶，怕它着冷，在楼上弄了温水，它怯怯的，我一边哄它一边把它站立式放进去，哄它的话不是单字枯燥的，“乖，乖，乖……”。
我跟它说起故事，故事的内容是二次创作，稍微凌乱，一会儿是白雪公主，一会儿是灰姑娘，一会儿是美人鱼……很快它镇定下来，果然它比较喜欢美眉，反之我的语气发颤，刚才提着装满水的桶下楼梯时，不小心闪了腰，忍痛跟它洗完澡，说完了故事。
每个养狗的人都会自作多情，在网上给青蛙买了护栏，围成一间名为“青蛙之家”的“别墅”，里面有“洗手间”“寝室”，可惜狗需要什么我真不懂，看来青蛙不太喜欢被禁锢，它迅速毁掉这“屋”，以一副不屑的状态趴着。
我没生气，对待它，总认为它是小孩，不论体积大小，狗的情绪都爱恨分明，这是小孩应有的特征。
可惜我跟青蛙相处的时间不长，仅五个月。它便离我而去，它的使命不在我这，我有我的难处。怪我吃言，明明说过要照顾你一生，却被现实搬弄得无可奈何。
青蛙走的那天，我不在，它留给我的只有那堆布满爪痕的“玩具”，还有那条颈圈，后来它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我没问也不敢问——
我一直在想，包括当下我都在想，“城市这么大，为何容不下一条狗。”
4
一条狗的使命是什么，电影里给的答案是，“活在当下”。
我倒认为狗本来没啥使命，你把它养大，它很自然地跟你走，如果期间会遇上不可抗力要分开，也只能无可奈可。毕竟它们明码实价，主人给它们的感情能高于价钱，但明码实价意味存在摆布。这摆布注定不可抗力，如同我无法完整地陪伴一条狗从零到一，再从一归零。
渐渐地明白别人养过很多狗乃至不想养狗的心理，不就害怕，不就没信心，可狗永远需要主人，它们的单纯愿意为所有领养它们的人变得愚蠢，可这愚蠢总遭遇被世人愚弄。所以我不再养狗，放手等同赎罪，我能做的是每天更新一个狗的微博，在这不打广告，只为把曾经它们留给我的美好用行动告诉其他人，除了天堂这里也能做到没有苦痛。
因此以上的文字仅献给曾经陪伴过我的狗狗们。
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