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其运乎?地其处乎?日月其争于所乎?”人们追寻自然的脚步,已经走过了无数的春秋。可是对于自然的秘密仍是知之甚少。看见这变幻纷纭的大千世界,思想者总是会问,这是什么?这为什么?疑问句从来就没有唯一的答案。所以到现在,几千年过去了,人类仍然一样无知。
道家对于自然的体会观察,在中国古代是比较领先的。可是他们也没有答案,唯一的答案也许就是道法自然了吧。庄子在《天运》的一开始就提出了一堆的问题。回答说“天有六极五常,帝王顺之则治,逆之则凶。九洛之事,治成德备,监照下土,天下戴之,此谓上皇。”这也算是回答吧!只是还是道法自然,对于“天其运乎”却避而不谈。
为什么回答不是针对问题本身?这其实是很有意思的。一方面是因为没办法知道答案,另一方面是因为知道了也无法说出来。所以老子曰:“然。使道而可献,则人莫不献之于其君;使道而可进,则人莫不进之于其亲;使道而可以告人,则人莫不告其兄弟;使道而可以与人,则人莫不与其子孙。”道不可得而告于人!
庄子曰:“虎狼,仁也。”是破除对于仁义的束缚。老子曰“古之至人,假道于仁,托宿于义”,是挑明仁义为用,而不是体。“故礼义法度者,应时而变者也。”这里有一个西子捧心、东施效颦的故事,读来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以富为是者,不能让禄;以显为是者,不能让名;亲权者,不能与人柄。”富、显、亲权,都是一,以其为是的人,虽得其一,却失其变,所以不能算是道。所以“操之则慄,舍之则悲,而一无所鑑”。
“怨恩取与谏教生杀,八者,正之器也,唯循大变无所湮者为能用之。故曰:‘正者,正也。其心以为不然者,天门弗开矣。’”所以一切有形有名之物之事都是器,都是天地运转的手段方式,而不是原因。手段和方式可以达到目的,但是必须依据环境改变。如果把某一方式当做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那必然会在某处碰壁。
所以虽然庄子处处反对仁义,其实不然。庄子所谓的仁义自然而成,而不是靠努力克制自己的需要,使用仁义束缚自己。所以说“夫仁义憯然乃愤吾心,乱莫大焉。”但是如果以此为理由放弃教诫,那也是不对的。以某一方式为恒非,正如以其为恒是,不是道的体现。
“孔子不出三月,复见曰:‘丘得之矣。乌鹊孺,鱼傅沫,细要者化,有弟而兄啼。久矣夫丘不与化为人!不与化为人,安能化人!’老子曰:‘可。丘得之矣!’”孔子之得,不是由于舍弃了仁义,而是因为与化为人。仁义而不抛弃人的本性,所以说孔子得之。《三字经》言人之初,性本善。所以能成人之初性,是仁义之大也。故庄子曰:“虎狼,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