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终,是一辈子的修行

—— 谨以此文来纪念爷爷

公元两千一四年腊月十二日晚上十一时二十分,爷爷的生命时钟走到了尽头,嘎然停止。这位出生于民国二十年的老人,走完了他风风雨雨凄凄惨惨惨戚戚的八十四年历程,溘然长逝,在一片赞美与祝福声中安然睡去。作为爷爷最疼爱的孙子,本应该在他撒手人寰的最后日子里侍奉左右,而我没有。在他病重的日子里,仅仅回家两天,一周之后,老人家与世长辞。欲观音容空有影,想听教诲杳无声......

关于生死,这不可逆转的自然规律。王侯将相,贫民布衣,迟早,谁都遇到这一天。于这个世界,爷爷的逝去犹如一颗飘落的尘埃,悄无声息;于关儿岔,从此失去了一位处事干练洒脱,沉稳刚健的老者;于我们家,父亲从此失去了朝夕相伴六十余载的父亲,我从此失去了最疼我爱我的爷爷。长歌当哭,想起爷爷这一生所经历的磨难困苦,悲从心头来,泪已寖眼眶;而想起老人家走的那么和平安详,心里有了一丝丝安慰,这也算是老人终身修来的福报。

生逢乱世,命途多舛少年郎。

爷爷生逢乱世,在当年的大西北土匪横行,童年时代的那么多夜晚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好觉,据爷爷讲,那时候的夜晚睡觉根不是不敢脱衣服的,土匪来抢东西来的时候你只要稍微跑得慢点,就有可能命丧冤刀之下。十几岁时,正应是在学堂学本领长知识的年纪,而爷爷已经挑起了维持一个家的重担,家中地里,打理的滴水不漏,井井有条。爷爷的一生命途坎坷多舛,民间传说的人生三大不幸一样没能幸免。二十几岁,正当风华正茂,奶奶因难产撒手人寰,留下爸爸兄弟姐妹五个嗷嗷待哺,大伯最大,也只有五岁,小姑才一岁多,最小的奶奶过世不久,孩子也跟着去了,又没过多久,太奶奶因这双重打击一病不起也很快与世长辞,从此爷爷终身未娶,就和太爷爷拉扯着四个儿女敝衣粝食,艰难度日。这该是一位多么硬铮铮的汉子啊,经历如此的磨难与变故,而他依旧驾驶着生活的马车,吆喝着奋力向前。当年他仅仅二十来岁,该有多大的毅力撑起他重新面对生活的勇气,爷爷,是真正的汉子!

为子女,终身没有续娶。

爷爷曾经给我讲起过他一生再未续娶的原因,听着心酸,现在的人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那些灾荒连年的岁月拉扯一个孩子的艰辛。因为看多了太多继母虐待孩子的事实,听了太多继母对子女如何如何不好的故事,那些年月,忙于各种运动,爷爷经常不在家,孩子一碗汤喝不到嘴里边就有可能饿死,爷爷铁定心,即使自己再苦点,再苦点,也不能续娶,把孩子放在太爷爷身边照顾总是放心的!

太奶奶去世不久,有一个从甘肃秦安因逃饥荒灾难到关儿岔的妇女,太爷爷收留了她,想让她和爷爷搭帮过日子,再组一个完整的家,可爷爷拿定主意不改初衷,不同意。等再了几年,爸爸他们兄弟姐妹慢慢的长大了,他们可以自己从山上拾来烧的柴禾,也可以从河边抬来做饭的水,为了填饱肚子,他们姊妹几个也会钻进农业社的洋芋窖偷一些洋芋萝卜,爷爷依旧在外边忙于各种运动,偶尔回家,他会带回一点他在公共食堂从牙缝里边挤出来的粮食让爸爸他们爷孙饱餐几顿。

时光的年轮还在滚滚向前,生活还在继续。

转眼间,子女们一个个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那时候各种运动远远还没有结束,爷爷在忙于农业社的各种运动的同时又面临着新的任务,是该给儿女们成家了。

太爷爷拿出当年他在甘肃打石头,去陕西赶麦场的魄力,一心协助爷爷早日帮助儿女成家。就这样,太爷爷这位关儿岔的强人,在腰带里编着二十几块袁大头,为大伯迎娶了新营乡红庄地主家的女儿,我的大妈。不久堂哥出生,爷爷抱上了孙子,然而各种运动依旧,贫困依旧,爷爷还是没白天没黑夜的忍饥挨饿忙于各种运动,并没有因为抱上了孙子而享得半日清闲。

我们家依旧一贫如洗,1977年腊月,在好心人的帮助下牵线搭桥,外公看上爸爸、爷爷还有太爷爷的人品,不嫌我们家贫苦,把女儿许配给了爸爸,二人定下终身结为连理。这期间大姑、二姑相继出嫁。我的父母成婚以后,爷爷面临的又一件大事就是主持为两个儿子分家,这中间因分家产生的各种分歧和纷争此处不多赘述,结果是我们分开了,一大家人变成了两家,太爷爷和爷爷执意要跟着我的父母生活,从此年轻的父母又担负起了赡养两代两位老人的重任。

生活继续向前。因为父母的踏实勤干,慢慢的相比较从前,我们家的生活有了一点点改观。大姐,二姐,三姐相继出生,1989年太爷爷病逝,享年87岁。父亲和爷爷两代人很好的把老人家养老送终,倾全家之力高抬深埋了老人,太爷爷的离世,也宣告了关儿岔一个时代的结束。

太爷爷去世不久,由于家里历遭变故,父母决定搬离那个曾经的老院子,在之前的菜园子里打了四堵墙盖了两间黄泥小屋安了家。搬进新家的第二年,我出生了。我的出生给了历遭变故,盼儿心切的父母更好的生活下去的动力和勇气。爷爷也义不容辞的挑起了照看我长大的担子。我十三岁去县城读书之前,就一直睡在爷爷身边,听他给我讲很多很多过去的关于关儿岔的故事。

建起一座庙,为世人祈福,是爷爷后半生的事业。

自从上个世界五六十年代开始,全国各地各种轰轰烈烈的运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关儿岔也不例外。一声“打倒牛鬼蛇神”的号召,全国各地的寺院庙宇纷纷被拆毁,里边的神像也被砸碎,太爷爷冒着极大地风险把关儿岔敬奉的九天元君的神位牌偷偷的藏在我们家的蜂窝里边才躲过一劫,最后政策稍微一松,他又悄悄的把神位牌拿出来在一个人很少去的窑洞里供起来。太爷爷去世后,爷爷义不容辞的担当起了供奉神灵的重任,改革开放的春风是在1978年吹遍神州大地的,偏居西北一隅的关儿岔也不例外,随着政策越来越宽大,爷爷的心中萌生了为关儿岔重新建庙的念头,他和村子里的几个人一起商量建庙的相关事宜,有胆小怕事者疑虑重重,爷爷说你们放开干,所有的责任我一个人担。就这样建庙的工作有条不紊的展开了。那个年月,资金短缺,成了建庙遇到的最大困难,为了能筹到善款,爷爷带着村里子的一个年轻人远走他乡,风餐露宿去化缘,挨家挨户去要钱的事情,做着该是何等的困难,有时候碰到不友好的人家甚至会放狗咬人,爷爷坚持着、行走着,终于资金到位了,一座庙建起来的日子指日可待,但中途还是遇到了麻烦,因为檩条不够了,为了说服村里人捐出他们家的几棵白杨树,爷爷看尽了脸色......但庙最终还是建起来了。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年三十晚上爷爷从来没有在家过一次年,他总是在庙里,为众人供奉的神灵虔诚的守着香火,在万家灯火,家家户户齐聚一堂的除夕夜,爷爷在庙上守了一年又一年......祈祷神灵能护佑万民无灾无难,守得一方安宁。

民间的华佗,牲畜们的福音。

爷爷给牲口看病的本领是太爷爷传给他的,那些年月,村子里的牲口不论得了那种疑难杂症,爷爷都能治好,爷爷为牲口治病的工具和方法都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仅仅是一套干针,几副偏方,有时候,半盆清油浆水蛋清,就足以治好一头病重的牛,并且爷爷为人家的牲口看病从来都不收钱。在当年,摩托车可是奢侈的稀奇货,但时不时会有其他地方的回汉族朋友骑着摩托车来接爷爷去给他们的牲口看病,我至今都能想起来爷爷被人用摩托车带着远去时我的那种自豪的心情。

爷爷和我二三事。

打我记事时起,和爷爷之间发生的故事不胜枚举,只在这里列举一二典型的例子。

爷爷照顾我格外操心,他也期盼着我能快快的长大和关儿岔的很多小孩一样背着差不多和身体一样高的自家缝制的书包上学放学,我七岁的时候终于如了爷爷的愿背着书包进了学校,从此之后爷爷给我讲的最多的就是如何如何刻苦学习、如何如何取得好成绩......他也常常给我讲古代的先生是如何教育学生的,学生是如何学习的,至今最令我记忆犹新的一句话就是三日不写手生,三天不读口生,我把这句话记在了心中,也常常拿这句话自勉,爷爷说的没错,因为事实就是这样。我上一年级不久,1、2、3、4还没学着写好,a、o、e、i、u也写的一塌糊涂,即使是这样,我还是痴迷于一支钢笔无法自拔,问爸爸妈妈要是不可能的,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一个还没学会写字的一年级小朋友买一支钢笔糟蹋,这时候我只能找爷爷,我也知道他绝对能满足我的这个愿望。

那天下午课间我在教室和一帮小朋友玩的火热,爷爷来了,他站在教室门口探着头努力寻找,同村眼尖的伙伴看到了,大声喊我,你爷爷来了。我冲到教室门口,爷爷摸索着从衣服口袋了掏出了一只崭新的绿色钢笔,我高兴坏了,因为这在当时的班里边是绝无仅有的。爷爷告诉我这是他专门找了村里上过高中的小伙子给我挑着买的,“赶紧拿着去上课吧!”爷爷摸摸我的头,摇晃着走了,我一时兴奋的忘乎了所以,没过多久,那支钢笔还是没有逃过被我五马分尸的命运,爷爷不恼不怒,依旧呵呵的笑着嗔怪我是个小土匪。

还有一次,同村一个上五年级的孩子不知道从哪抓了一只松鼠,可把我羡慕的不行了,爷爷费了很大的劲,也给我抓了一只,平时去学校我是不敢带着松鼠去的,把松鼠放在家交给爷爷全权照料,每天放学之后我迫不及待的冲回家带着小松鼠在各位小朋友面前耀武扬威,接受他们一个个艳羡的目光。

我慢慢的长大了,爷爷也渐渐的老了。平时爷爷除了在家里边干点杂活之外,还负责喂养着家里边用来耕地拉车的牲口,说实话,爷爷是喂牲口的好手,每年我们家的牲口是吃到青草最早的,为了能让牲口迟到更好的草,每天清晨爷爷总是早早的起床喝完茶,然后背着背篓去割草,从选草、铡草、喂草,都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每年的夏天,我们家的牲口被爷爷喂得浑身滚圆,油光闪电,不论是谁碰到都会啧啧称赞。慢慢的,我也可以帮爷爷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了,比方说,为了给爷爷减负,每年的暑假爷爷每次去给牲口割草我都是随着去的,每天我跟着爷爷,听他一边割草一边给我讲过去的故事,等他把装草的框子装满了,我就和他抬着满满的一框子草一起回家。后来我完全一个人可以背得起一筐子草了,我背着草走在前边,爷爷把镰刀背在身后兴冲冲、喜滋滋的跟在我后边,还时不时会夸一句,我的童童长大了。再后来我去县城上了学,爷爷年事已高也割不动草了,从此我就永远失去了一起和爷爷割草、一起背着草相跟着回家的岁月。

县城距家有四十多里地,我刚去的时候由于年龄尚小再加上身边没有一个亲人陪伴,时常会因为想家、想念爷爷偷偷的哭泣,有时实在忍不住了会趁着周末坐班车回家,每次我回去依旧谁在爷爷旁边,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爷爷也总是能想方设法的给我编造出答案来。每次走的时候爷爷都会偷偷的塞给我一点钱,那都是姑姑还有表哥们给爷爷他舍不得花一点点攒的。

我十七岁那年在县城读高二,有一次回家早晨睡着未醒,爷爷怕苍蝇把我吵醒,他就轻轻地趴在我的身边,轻轻地挥动着 拍苍蝇板不让苍蝇靠近,姐姐实在看不惯,说爷爷不该把我还像三岁的小孩一样惯着,爷爷依旧呵呵的笑着......

生活中,总有那么一些事,总是逃不脱、躲不了,那是命运的安排,我们不得不去面对。就比方说大伯罹患癌症去世。2007年初,大伯因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我们首先从在医院实习的二姐哪里得到了大伯被查出癌症的消息,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才五十多岁的人,谁都不舍得他这么早就逝去;又如同一个梦魇,深深的映在每个人的心中挥之不去。谁也没有把这个噩耗告诉爷爷,直至大伯离世的那天早晨,老人家一直被蒙在鼓里。我是在大伯去世的当天下去回到家的,爷爷站在大门口,双手拄着拐杖,爷爷一下子老了,一位精干的老人满身上下是从未有过的衰老与沧桑。第二天,大家都在为大伯的丧事忙碌着,爷爷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摸索着到了灵堂,大家让他回去歇着,他就固执的站在大伯的遗体旁边凝视着、凝视着许久,终于两行浑浊的老泪流下,爷爷双手撑在旁边的桌子上放声痛哭,在场的乡邻们无不动容,当时年少气傲的我从来都不懂的悲伤,但是那一刻,我再也无法抑制,泪流满面,我心疼爷爷,搀扶着他出了灵堂。

爷爷,这位当年铁铮铮的汉子,人生的极大不幸无一未能幸免,但他还是挺过来了。历经生命中的大风大浪,在生活这条崎岖的道路上坚强的走着。

好强,是爷爷一生的姿态。

2015年元月15日得知爷爷睡倒的消息,可是谁能料想到他这一睡倒就再也没能起来。是的,爷爷是睡倒了,他没有病,他只是觉得太累,他睡倒了,我回去了,大姐回去了,二姐回去了,姑姑也回去了,表哥们也去了,我们守在爷爷身边,听他讲我们谁也听不清的话,有时候他会清醒过来,会给我们说一些如何为人处世的话,会吃很少的食物,会自己从炕上下来上厕所。爷爷一辈子是强人,直到他临终的前几日也是,他要出去,我怕摔着,赶忙去搀扶他,他硬是不肯,摔打着让我走开。我遵从老人的意愿,但又伸着手随之准备扶住爷爷颤颤巍巍的、摇摇欲坠的身体。

得知爷爷睡倒的消息,四邻八方的人都成群结队的来看他。有曾经和他一起在庙上共事的老伙伴,也有刚过而立之年的小伙子,面对这么多来看望自己的亲戚邻人,爷爷的精神相当好,和来人谈笑风生,谁都不曾料到,睡倒仅仅十几天,老人家就驾鹤西去。

2015年元月31日晚上11点20分,爷爷走完了他坎坷不平的八十四年生命旅程,安然睡去。跪在灵堂给爷爷点起纸钱的那一刻,想起慈眉善目、笑容可掬的爷爷,想起从此以后就要和爷爷永远的阴阳两隔,泪珠子忍不住就簌簌的下来了,跪在爷爷的尸身旁,我难过得泣不成声。小姑安慰我,她说爷爷走了谁都特别舍不得,但是生死有命,我们谁又留不住,爷爷走得这么好,就让他安静的去吧。爸爸告诉我,爷爷走得很安详,没有一点痛苦。爷爷走了的那天,雪下得纷纷扬扬,关儿岔一片缟素,上天在哭泣,万物在戴孝,出殡的那天下午,天气转晴,阳光普照。所有的人都说,爷爷能如此好的善终,是他一辈子修来的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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