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额尔古纳河右岸》书中所得6
《额尔古纳河右岸》是迟子建所著的长篇小说,初版于2005年。2008年10月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
小说以一位年届九旬的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女人的自述口吻,讲述了这个弱小民族顽强的抗争和优美的爱情。
额尔古纳河,是黑龙江的正源,史称"望建河",是通古斯语(鄂温克语)honkirnaur的音译,意思为鄂温克江。自清代开始称之为额尔古纳河,位于内蒙古自治区东北部呼伦贝尔地区,为中俄界河。右岸即中方所属,书中所指为鄂温克族人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一、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
这是第一部描述我国东北少数民族鄂温克人生存现状及百年沧桑的长篇小说。似一壁饱得天地之灵气,令人惊叹却难得其解的神奇岩画;又似一卷时而安恬、时而激越.向世人诉说人生挚爱与心灵悲苦的民族史诗。
作家迟子建,以一位年届九旬的这个民族最后一个酋长女人的自述,向我们娓娓道来:在中俄边界的额尔古纳河右岸,居住着一支数百年前自贝加尔湖畔迁徙而至,与驯鹿相依为命的鄂温克人。他们信奉萨满教,逐驯鹿喜食物而搬迁、游猎,在享受大自然恩赐的同时也备尝艰辛,人口式微。他们在严寒、猛兽、瘟疫和战争的侵害下求繁衍,在日寇的铁蹄、“文革”的阴云……乃至种种现代文明的挤压下求生存。他们有大爱,有大痛,有在命运面前的殊死抗争,也有眼睁睁看着整个民族日渐衰落的万般无奈。然而,一代又一代的爱恨情仇,一代又一代的独特民风,一代又一代的生死传奇,无不显示着这个弱小民族顽强的生命力及其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
小说语言精妙,以简约之美写活了一群鲜为人知、有血有肉的鄂温克人。同时以小见大,以一曲对弱小民族的挽歌,写出了人类历史进程中的某种悲哀,其文学主题具有史诗品格与世界意义。
从某种意义上看,人类文明的进步与传统之间有着巨大的矛盾,有时甚至不可调和。
“迟子建怀着素有的真挚澄澈的心,进入鄂温克族人的生活世界,以温情的抒情方式诗意地讲述了一个少数民族的顽强坚守和文化变迁。这部“家族式”的作品可以看作是作者与鄂温克族人的坦诚对话,在对话中她表达了对尊重生命、敬畏自然、坚持信仰、爱憎分明等等被现代性所遮蔽的人类理想精神的彰扬。迟子建的文风沉静婉约,语言精妙。小说具有诗史般的品格和文化人类学的思想厚度,是一部风格鲜明、意境深远、思想性和艺术性俱佳的上乘之作。”这是2008年第七届茅盾文学奖授奖辞。
二、作家迟子建
迟子建,1964年2月27日出生于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地区漠河市北极村。
1983年,开始文学创作。
1984年,毕业于大兴安岭师范学校。
1987年,进入北京师范大学与鲁迅文学院联办的研究生班学习。
1990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同年,毕业后到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工作。
1991年,出版长篇小说《茫茫前程》。
1993年,获得庄重文文学奖。
1996年,获得首届鲁迅文学奖。
2000年,出版长篇小说《伪满洲国》。
2004年,出版长篇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并于2008年,获得第七届茅盾文学奖。
2010年,出版长篇小说《白雪乌鸦》。
2015年,出版长篇小说《群山之巅》。
2019年9月23日,迟子建长篇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入选“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
2020年9月,长篇小说《烟火漫卷》出版 。
三、电影《额尔古纳河右岸》
2012年,导演杨明华根据小说拍摄了同名电影《额尔古纳河右岸》,片长88分钟。主要演员有斯琴高娃、艾丽娅、鄂布斯、巴特、季晨、孟和乌力吉等。 影片的镜头更多地对鄂温克人的萨满信仰进行了描述。正如影片的英文名为《The Last Shaman of East Ewenkj》,东方鄂温克人最后的萨满。
在2012年塞浦路斯第七届国际电影节上,《额尔古纳河右岸》获得故事片类最佳摄影、最佳美工/服装两项大奖。
《额尔古纳河右岸》是用胶片拍摄的影片,启用了一些少数民族演员,比如女主演艾丽娅是蒙古族歌手,男主演鄂布斯是达斡尔族的。影片是传统电影制片厂对文学改编的一种尝试,有评论者认为史诗格局略小,叙事主体有些不清楚,对于故事的呈现稍显分散。但影片明确的表现了文明与野蛮,人与自然,新社会与旧社会的冲突。
其实大可不必求全责备,因为要用一两个小时的电影,将这样史诗级的鸿篇大作拍的面面俱到,难度可想而知。就像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1967年问世,至今无人将其搬上屏幕,原因应该一样,年代跨度太大,人物众多。
的确有人说过,《额尔古纳河右岸》就是鄂温克人的《百年孤独》,言之有理。就连一些魔幻主义色彩都有相似之处。
孤独,永远是古代文明转化为现代文明过程中的阵痛。
四、鄂温克族
鄂温克,是鄂温克族的民族自称,其意思是“住在大山林中的人们”,是一个有语言但没有文字的民族。历史上,由于居住地域的关系,鄂温克人对大兴安岭一带的大山林,包括外兴安岭至阿玛扎尔河、勒拿河上游等地域统称“额格都乌日”或“额格登”,鄂温克语意“大山”。另外还有一种说法:“鄂温克”的意思是“下山的人们”或“住在南山坡的人们”。上述两种解释都说明鄂温克人是大山林中的狩猎民族。而随着历史的发展,有一部分走出山林迁居草原和河谷平原地带,有一部分依旧留在山林。“鄂温克”这一称呼,反映了鄂温克族与山林有着密切联系的古老历史和生活。
由于迁徙而形成的居住地域的不同,不同地区的鄂温克人曾被其他民族分别称为“索伦”、“通古斯”和“使鹿”。
“索伦”这一称呼,早在天聪八年(1634年)的《清太宗实录》中就有记载。在相当的历史时期,被称为“索伦”的不仅包括鄂温克族,而且也包括达斡尔族和鄂伦春族。以后,其他民族逐渐从“索伦”中分别出来,“索伦”便成为仅对鄂温克族的称呼。到本世纪50年代初期,被称为“索伦”的鄂温克族,是指居住在今鄂温克旗、阿荣旗、扎兰屯市、莫力达瓦旗和鄂伦春旗等地的鄂温克人,他们占鄂温克族总人口的大多数。
“通古斯”,主要是对居住在陈旗的鄂温克人的称呼。在鄂温克旗的锡尼河流域也有一部分被称为“通古斯”的鄂温克人。
使鹿鄂温克,是对内蒙古自治区根河市敖鲁古雅鄂温克民族乡的鄂温克人的称呼。在历史上被称为“使鹿部”或“雅库特”。
尽管以前不同地区的鄂温克族有着被其他民族的不同称呼,但他们都自称为“鄂温克”,是统一的鄂温克族。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党和人民政府经过调查了解,根据鄂温克族人民的意愿,于1958年决定将“索伦”、“通古斯”、“雅库特”的称呼取消,统一称为鄂温克族,恢复了历史的本来面目。
五、萨满教
《额尔古纳河右岸》在艺术表现方面呈现出一种鲜明的魔幻色彩,其魔幻色彩又都与小说独特的叙事内容密切相关。这种魔幻色彩则着重体现在虔诚、悲悯的民族和部落信仰上。鄂温克族虔诚地相信万物皆是神,对生灵尤其是树木和驯鹿“玛鲁王”怀着崇高的敬畏;每个部落又都会诞生一个有着超常能力的萨满,通过萨满跳神可以驱赶病魔,而这种治病方式的代价却是一命换一命,因此,小说中的尼浩为了救治别人而失去了自己的三个孩子。作者以这种魔幻的方法叙事,更多地表现出的是人性美好而善良的一面,体现了其部族人与人之间的巨大的包容性。萨满们以神赋予自己独有的超能力来保护着族人们,而自己却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作者在为其唱颂歌的同时,也显示了女性作家自身独有的细腻情感和悲悯情怀。
在古代中国北方各民族中,曾长期盛行一种在原始信仰基础上逐渐丰富与发展起来的民间信仰活动——萨满教。与所有原始宗教类似的是,萨满教的巫术色彩极为浓厚。
关于萨满教,国易堂在http://www.guoyi360.com/wushu/mjws/4662.html中有一段比较详细的描述:
萨满教从严格意义上讲,萨满教主要是指古代中国北方各民族所信仰的一种宗教,尽管也有学者广义地将世界各地原始社会土著民族信仰的原始宗教也称为萨满教。一般认为,萨满教起于原始渔猎时代。直到各种外来宗教先后传入之前,萨满教几乎独占了中国北方各民族的古老祭坛。它在中国北方古代各民族中间的影响根深蒂固。直到后来,甚至在佛教或伊斯兰教成为主流信仰的中国北方的一些民族当中,仍可明显见到萨满教的遗留。满、锡伯、赫哲、鄂伦春、鄂温克、蒙古、土、东乡、保安、达斡尔、维吾尔、撒拉、乌孜别克、塔塔尔、裕固,以及朝鲜等民族也都在不同程度上存在着萨满教信仰活动。但是相对地说,萨满教在科尔沁草原的东部蒙古、三江流域的赫哲、鄂伦春、鄂温克、达斡尔,以及部分锡伯族当中得到了较为完整的继承。它曾广泛流传于中国东北到西北边疆地区操阿尔泰语系满——通古斯、蒙古、突厥语族的许多民族中,特别是鄂伦春、鄂温克、赫哲和达斡尔族,到20世纪50年代初仍保存该教的信仰。因为通古斯语称巫师为萨满,故得此称谓。
萨满教有较复杂的灵魂观念,在万物有灵信念支配下,以崇奉氏族或部落的祖灵为主,兼及自然崇拜和图腾崇拜的内容。崇拜对象极为广泛,有各种神灵、动植物以及无生命的自然物和自然现象。它没有成文的经典,没有宗教组织和特定的创始人,没有寺庙,也没有统一、规范化的宗教礼仪。巫师的职位常在本部落氏族中靠口传身授世代嬗递。随着原始公社解体和阶级社会的出现,萨满教日益衰落,社会上层人士陆续皈依藏传佛教、东正教和伊斯兰教等。该教的一些原始因素不同程度地为上述宗教所汲取和融合。但在民间,仍有其浓厚的影响,甚至以变异了的形态残存下来。
有些学者认为,“萨满”一词源自通古斯语,意指兴奋的人、激动的人或壮烈的人,为萨满教巫师即跳神之人的专称,也被理解为这些氏族中萨满之神的代理人和化身。萨满一般分为职业萨满和家庭萨满,前者为整个部落、村或屯之萨满教的领,负责全族跳神活动;后者则是家庭中的女成员,主持家庭跳神活动。萨满,被称为神与人之间的中介者。他可以将人的祈求、愿望转达给神,也可以将神的意志传达给人。萨满企图以各种精神方式掌握超级生命形态的秘密和能力,获取这些秘密和神灵奇力是萨满的一种生命实践内容在中国东北诸民族萨满的跳神仪式中,尽管不同民族的萨满有不同的仪式,甚至不同的氏族之间亦不尽相同,但基木程序是完全相同的:请神——向神灵献祭;降神——用鼓语呼唤神灵的到来;领神-神灵附体后萨满代神立言;送神——将神灵送走。这样,请神(献牲)、降神(脱魂)、领神(凭灵)、送神便构成了阿尔泰语系诸族萨满仪式的基本架构。此外,阿尔泰语系诸族中的一些民族还有许多相同内容的祭祀仪式,譬如蒙古族、达斡尔族、鄂温克族都有祭敖包的萨满仪节;鄂温克族的“奥米那楞”,鄂伦春族的“奥米南”,达斡尔族的“斡米南”,都是同一性质的萨满集会活动。
概括起来,萨满教的世界观可以归结于三点:1.万物都是活的;2.万物相系;3.万物皆神圣。萨满教常赋予火、山川、树木、日月星辰、雷电、云雾、冰雪、风雨、彩虹和某些动物以人格化的想象和神秘化的灵性,视为主宰自然和人间的神灵。特别是由祖先亡灵所形成的鬼神观念以及人间的各种疾病与死亡造成的恐惧,是萨满教神灵观念的核心。认为各种神灵同人类一样有意志、愿望和情欲,更有善恶之分,不能违拗、触犯。各类神灵具有不同的属性和功能,各主其事,各行一方,地位大体平等,极少统属,绝大多数尚无等级差别,也没有主宰一切的上帝。萨满教崇拜的主体是祖神。比如鄂伦春人每个氏族都有自己的祖神,多是氏族内亡故的曾祖父以上男祖先。在祖神崇拜观念的支配下,对于人畜患病多加进祖神作祟的解释。同时特别重视梦境和日常现象的征兆,认为这是祖神预兆吉凶,因此规定了许多祭祀、禁忌和禳解之法。
萨满教供奉的神灵偶像用石、骨、木刻削或草扎、兽皮毛编结,也有彩绘在兽皮或纸上的,多类似人形。制作完成后须经祭祀方具有神圣的性质。每种神像常是数个一组,或—男一女、一雄一雌,两相并列,置于帐篷的上方、家宅门楣以及住地近旁树上,或专门搭盖的小木屋内。迁徙流动则随身携带,禁止妇女接近触摸。鄂伦春和鄂温克人丧葬时,多举行萨满送魂仪式,即扎一草人,系上多根细线,身着孝服的死者子女或其他亲人各牵一线,萨满也握一线念咒祷告,请死者勿恋家人旧地,赶快离去。然后用神棒将线一一打断,尽力将草人远抛,认为死者灵魂就随之远去。尸体入棺后,放在山林风葬,或土葬。赫哲族下葬送魂时,做个穿衣服的小木人,代表死者,点香烧纸上供,或请萨满跳神,用酒肉招待亲友三天。第三天由萨满射箭三支,为亡灵指示去阴间的方向。
萨满教在祈求大自然的庇护时也使用巫术。比如鄂温克、鄂伦春猎人每遇出猎不利,常举行这类仪式,即用柳条编制鹿、犴的模型,置于平常供奉神像的位置上,以弓箭或卸掉弹头的猎枪向模型射击,在场的氏族或家族成员纷纷说:打中了!打中了!猎人随即佯装剥皮掏取内脏,放在棚架上祭祀;或于夜间在猎场上置一空锅,猎人们对月叩祷,次日清晨察看锅内有何种兽毛,就认为可能狩获何种野兽。冬季难以猎获经济价值较高的细毛兽时,便请萨满祈求吉卧克神赐予好运。在求雨和止雨时,林区鄂温克人将打死的啄木鸟放在水上,鸟嘴朝上张开,然后挂置树上,认为可以得雨。取松树条穗,倒绑在细木杆上,再将薄木片一端穿孔系上绳线,用手快速摇转,发出风声,认为可以吹散乌云,止雨放晴。
萨满教在对付仇敌时,萨满教更是表现出了巫术色彩。相传草原鄂温克人只需知道仇人或盗贼的姓名和年龄,便可请萨满来念咒,并用油面做个正三角形放在红木盘上,在不被对方发觉时,向被咒诅者方向扔去,认为施以这样的巫术,便可使对方遭到不幸。如对方察觉,也可用同样方式报复。传说有些萨满在跳神驱鬼时,还常显示“法术”,如赤脚在炭火或钢刀上行走,舌舔烧红的烙铁、丢火喷焰,或割破自己唇舌,把鲜血喷到病人脸上等。而在为人治病进行跳神时,这种巫术色彩就更加明显了。萨满为人治病的跳神仪式是这样的:傍晚,在患者居住的地方,人们围坐在周围,在跳神前点燃一种木本植物,发出香气,净化污浊空气,以便神灵能够到来。届时,萨满身穿神衣,头戴神帽,左手持鼓,右手拿槌,盘腿坐在西北角的专门位置上,病人坐在东南位置上。萨满在请神前,双眼半睁半闭,打几个哈欠后,开始击鼓,然后起身,边击鼓,边跳跃,边吟唱,音调极其深沉。萨满唱一句,二神和参加跳神仪式的人们就伴随着合唱。鼓声渐紧,萨满下巴哆嗦,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双目紧闭,周身摇晃,表现出神灵附体时的痛苦情状。这时,有人拿出一团烧红的火炭,放在萨满脚前,为神引路。萨满鼓声突停,浑身大抖,这是神已附体的表现。这时附体的是祖先神,借萨满之口询问:“你们请我来有什么事?”二神及病人亲属便代答因某人患病,惊动祖先来给看病。”这时萨满再击鼓吟唱,通过逐一恭请诸神,探寻病人冲犯哪位神。如果萨满提到某一位神的名字,病人不由地颤抖起来则认为是此神在作祟病人;有时作祟之神借萨满之口,自认是他所为,要求供祭某种牺牲,患者家属赶紧应允,答应病好后就还愿。有的萨满看病人的病情严重,就让病人裸体躺在床上,向其身喷开水。如果认为危重病人的灵魂被恶神掠去,萨满就要借助祖先神的力量,于想象中远征沙场,与恶鬼搏斗,把患者的灵魂夺回来,病人方能得救。
六、画家柳芭
2004年,迟子建正是因为在报纸上看到鄂温克族女画家柳芭的故事,触发了灵感,决定动笔写这个民族的历史。她追寻驯鹿的足迹,找到笔下鄂温克女酋长原型,推出了长篇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
柳芭是出生在大兴安岭林区的鄂温克画家,1981年考取中央民族大学美术系。经历了十年枯燥乏味的城市生活后,她选择辞职回到故乡山林。她的爱情生活并不如意,渐渐地开始借酒消愁。一次她喝醉后到河边洗衣,不幸跌入河中溺亡。
迟子建曾经去医院看望过柳芭的母亲芭拉杰依。老人家悲伤地对她说:“柳芭太爱画画了,她那天去河边,还带着一瓶水。她没想去死啊。”迟子建离开医院时,泪水悄悄沾湿双眼。她为柳芭和她的母亲流泪,也为脆弱的鄂温克民族文化流泪。与此同时,一粒沉甸甸的长篇小说的种子,也在她心灵深处种下了。
关于柳芭,将另文描述,致敬这位传奇的鄂温克女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