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自旅行,是在17岁的夏天。凤凰花开的漫山遍野如火如荼时,我背上行囊,抱着单反,踏上轰隆隆的火车,带着滚烫的热忱开始旅行。
一个人住旅馆,一个人寻觅吃饭的馆子,一个人不停的问路,在他乡的夜晚,一个人曾不安到流泪,却又兴奋得辗转难眠。我把白天看到的风景铸成文字,独独剩下不可名状的情绪不知该如何安放。有孤单也有害怕,还有难掩的期待。只好闭上眼睛等天亮,再匆忙奔赴下一个远方。
在长途客车上,我遇到过一个背着吉他的少年,他静静的弹奏着甲壳虫的歌曲。望着窗外稀稀落落的人间烟火,我突然觉得心安,枕着旅途的疲倦入眠,甚至浅浅地梦见我回到故乡,坐在树下,在盛开的木槿旁,我用口琴吹甲壳虫的歌,风吹树叶静静地落……
醒来时,车已经停在我旅程的最后一站。人们拥挤着下车,海岸上独有的七月的湿热充满了整个车厢。我抬眼看,看见那个吉他少年的位置已经空了,不由得心里有些难过,遗憾没有和偶遇的他道别,说声再见。
那年我17岁,想大声唱,想用力爱,想去远方,想赶在18岁到来之前去许多不曾去过的地方,从熟悉的风景里抽离,成为一叶苇草,用孤独的飘零换取丰盛的惊喜。远方的世界是给旅行者的一份厚礼,在他们的行走里等着与他们相遇。
那一年,南栀倾寒,北葵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