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若恰好路经查令十字街84号,请代我献上一吻,我亏欠她良多......”
爱情,恒古至今的不老话题,无论是乐府诗、诗经、唐诗宋词、十四行诗,抑或是中外文学名家,一万个人就有一万个人的爱情和爱情的表达方式。一个眼神、一句话、一首歌、一朵花、一片落叶都可以表达那份心动不已的情感。而《查令十字街84号》这部书--这部美好的书,记载了女主人公海莲和弗兰克从1949年到1969年跨越近20年的信函往复,虽然在这近二十年的书信中从未提及一个“爱”字,但在这旷日费时的投递中让爱情以另一种方式展现铺陈,让二十年的时光充满温情;使查令十字街这条街道比世界上任何一条街道都长,比整个世界都大,只因有爱。
海莲,一位住在纽约的女剧作家,与英国伦敦查令十字街84号“马克斯与科恩书店”任职的经理弗兰克,在寻书卖书的岁月中以信函的方式往来大洋之间,“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这些信函在弗兰克去世后,仿佛是为了了却一桩心愿,海莲将它们送到出版商手中,就是我们现在有幸读到的《查令十字街84号》。这些美好的书信诠释了两种爱:海莲对书的激情之爱,与弗兰克的沉默之爱。二十年间,海莲总共购书近五十种,虽然数目不多但与书店的弗兰克及其他人通信来往,却成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特别是在弗兰克他们生活物资匮乏时期慷慨相助:鸡蛋、火腿、肉类,甚直还有女人的长统丝袜......让我们看到远涉重洋的真挚友情,和海莲的善良、友爱、真性情,同时海莲也得到了书店里所有人以及周边邻人的友情与关爱,这种纯粹的出于感激的、不掺杂一点利益的感情让我们十分感动,并且有一些渴望。这也是这札书信的人情味所在。
率性的海莲面对大洋彼岸的弗兰克如旧友:
“弗兰克,你在哪儿究竟干什么?你什么都没干,你只是闲坐着!我的利·亨特在哪里?我的《牛津诗集》在哪里?”......(一九五O年三月二十五日)
“噢,天哪,老天感谢你沃尔顿的《五人传》,这本书出版于一八四O年,百年之后不能这样完美,真是奇迹!如此漂亮,久经摩挲的粗载本!我真同情他,这位曾于一八四一年在书的扉页上签名的戈登先生。他那一群不肖子孙呀!几乎不值分文地便把它卖给了你!真希望在他们出卖图书馆之前,我曾去那边赤脚跑去!”(一九五二年三月三日)
而弗兰克一点也不逊色:
“亲爱的汉芙小姐:
首先,在此为我们的疏忽向您致以十二万分的歉意。我一直错认为那是收录完整的布雷布鲁克版。我相当能够了解,当您发现该书阙漏了喜爱的章节时,会有何等的失落感受。
我一定会尽力另找一本书价合理、完整收录您在信中提及的段落《佩皮斯日记》,并尽快为您寄上。
同时,很高兴地在此向您报告:本店最近将收购一批私人藏书,我已从该批书籍中捡选出一些您会喜欢的书,包括一本利·亨特的选集,收录大半您提及的文章;还有一册《通俗拉丁文新约全书》——希望这回不会再出错了;同时有一本也许对您相当实用的《通俗拉丁文圣经辞典》;另一本《二十世纪英国散文选》......”(一九五一年十月二十日)
‘’亲爱的海莲:
很抱歉又过了好一段时间才回您的信。因为直到今天,我们才有好消息向您报告。原先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该等到卡图卢斯的书也一并我到时再写这封信比较好。
我们终于寻获一本版本相当不错的《项狄传》,附有罗布的插图。......
我们仍翘首期盼您今夏能来,我家的两个女孩儿都离家住校,所以届时橡原巷3号将有两间卧房可任您挑选。......”(一九五六年三月十六日)
弗兰克于1968年12月22日离世,海莲于1969年1月得知此事。他们至死未曾见面。我想,弗兰克在多少个店将打烊的时间、落日余晖里他迎着淡淡的逆光尘影,看到海莲向他走来......
书信,当下时代,怕是少有人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进行交流,因此这本书在我看来就犹为珍贵。想想,在落雨的清晨、飘雪的黄昏或是阳光的午后。端在书桌前慎重提笔写下一字字、一句句、一行行,“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将细碎的时光归笼到静谧的飘逸淡墨香气的信笺上,拉长了时光申展了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