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一段应该有音乐背景的话,我想应该是秦腔,对,那高抗的带着股呐喊声的秦腔。
这一段是断断续续从父母那里听来,从记事起,时常在半夜听到父亲梦里在哭,母亲便呼我,让我唤醒父亲,父亲被我喊醒就会停止哭声,从梦里悲伤的场景回到现实。
小时候我不理解父亲为什么会时常在梦里哭,后来从父母那里听到父辈的一些故事,便也理解了父亲半夜梦里的哭声,有些记忆不是说忘就能忘的,而且还会时常回到梦里来。
1960年冬天的一天,有母子仨人坐在三门峡的火车站,男孩把脚伸进母亲宽宽的蓝布棉裤脚里,女孩依偎在母亲身旁,母亲的身旁有一个小包袱,无助的眼神看望着过往的来人。
这母子仨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奶奶带着我的父亲和我的姑姑在那个冬日坐在那个火车站里,不知往哪里去。
这个场景虽是从父母的一些谈话中听到的,但很容易想像得出来。
后来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我的爷爷姓任,我父亲姓任,我也姓任。奶奶在我未出生时就已离世,爷爷对我很疼爱,时常用腰间的缠带背着我在村子里转来转去,只要村中的喇叭响起,爷爷就会说是大队喊我红红去开会的。
到再长大些,我才知道我父亲不是我任姓爷爷亲生的,是我奶奶带来的,父亲还有一个老家,再后来就知道了那个场景。坐在火车站时,那时父亲还姓王。
对于过往,父亲有些不愿提起,一是那时父亲年龄还小,记忆不全面,二是能记住的场景都是刻骨铭心的,要不然怎么会时常来梦里?
但还是从一些父辈的谈话中知道了大概,奶奶带着父亲和姑姑是逃荒到了三门峡,到了现在的爷爷家里,于是改姓任。
1958到1960,正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后来冯小刚的电影《1942》,我专门跑到影院想从电影中找找父辈的影子,那时就有人呼喊怎么不拍拍 1960。1960的大饥荒比1942还要严重。而当时老家以西粮食相对来说是有吃的,于是便有了火车站那一幕。
但在三四十年后回到老家时,我知道老家依然有人没有背井离乡,祖辈生活在那里。可奶奶为什么不能生存下去,要带着父亲和姑姑离开,我的王姓爷爷呢?
未完待续,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