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江南小镇,惠风和暖,一白衣男子撑着油纸伞走在街上。
“娘亲,娘亲,为什么那个大哥哥撑着伞呀?没有下雨耶!”
旁边的妇人摸了摸女孩的脸,“丫头,走了。”
“娘亲,你看那个怪哥哥又撑着伞耶,今天明明阳光很好嘛!”女孩鼓着腮帮子,瞪着大眼望着自己的母亲。
妇人宠溺的笑,“丫头,不许调皮。”
女孩冲妇人扮了个鬼脸,挣脱妇人的手,冲男子跑去,“大哥哥,明明没有下雨,你为什么总是撑着伞呀?”
妇人赶紧拉住女孩,对着白衣男子道“实在抱歉,孩子不懂事,希望您不要怪罪。”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继续往前走,女孩扯扯妇人的衣袖“娘亲,真是一个怪哥哥。”妇人看着远去的白衣身影,叹了口气!
白衣男子并不是小镇的人,听说是来自京城的世家公子,五年前来到小镇,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只是让大家觉得奇怪的是三年前,白衣男子突然每天都撑着一把油纸伞从街上走过,不管是雨天还是晴天,已经三年了,从来没有一天断过,男子从不与人交谈,一切生活都是他身边的仆人在打理,除了每天撑着伞从街上走过,在其他时间镇上的人从来没有见过他。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白衣男子在小镇呆了五年都没有离开,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撑着伞从街上走过,人们猜测白衣男子的一切行为应该和三年前从小镇离开的卖伞姑娘轻雨有关。
七年过去,当初的小女孩长成了大姑娘,许配了人家,待嫁闺中,偶尔出门,还是能看到那个撑着伞的白衣男子,只是那把油纸伞已经破败不堪。
婚期在即,女孩在家绣着自己的嫁衣,好姐妹过来看她,神神秘秘的和她说,那个总是撑着伞的白衣男子消失了,镇上的人们在河边发现一座新坟,上书“轻雨之墓”,墓上放着白衣男子一直撑着的那把伞。女孩心里暗叹,好一个长情之人。
“少爷,走吧。”
白衣男子看着新立的坟茔,把伞放在了墓碑上,心里万千思绪转过,终是对着身边的人道,“走吧。”
离小镇越来越远,白衣男子回头看了一眼,忽然想起了和她的第一次相见。
那年他从京城来到这江南小镇,被这小镇的风物吸引住,便多逗留了几天,不想遇到了她,她笑意盈盈的问他“公子,买伞吗?”
他看着炎炎烈日,笑道“姑娘,这样的天气出来卖伞恐怕不会有生意吧。”
没想到她不羞也不恼,依然对着他笑,“那公子下次买。”
他记住了她的笑容,每天都去街上逛上一逛,总能遇上她,她总会问他,“公子买伞吗?”他没有一次买过,他想如果买了,下次她是不是就不会再和他说话了。
一日,突遇大雨,她笑着道“公子,这次要买伞吗?”
他摸了摸口袋,发现出来竟然没有带钱,身边也没人,他尴尬的笑“不了”她依然笑意盈盈,“没带钱吧!”然后递给了他一把伞,“雨大,小心淋湿了。”
第二天,他去给钱,她笑着摆手,“算我送你的吧,不用给钱了。”当时若是知道伞等同于散,他怎么也不会收下那把伞的。
因为那把伞,他们慢慢熟识,他知道她叫轻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他给家里修了书,便在小镇住了下来,两年后的一天,她突然告诉他,她要走了,去找他青梅竹马的恋人。他说我会一直在小镇 等你的,等你回来,带着他,或是你自己,若是你自己一个人回来,我便娶你,我等你十年。他记得她当时说好。
他在小镇等了整整十年,终于等来了她的青梅竹马带着她回来,只是她再也不会笑意盈盈的和他说话了,那个男人抱着她的骨灰悔恨不已,他终于从那个男人嘴里得知她这十年的遭遇。
她离开小镇后,历经七年,才找到她的青梅竹马,可是那个男人早已经忘记了他们的盟约,另娶她人,她伤心欲绝,终是被那个男人救下,那个男人瞒着妻子在外面给她买了院子,经常去陪着她,两年后,她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纸终是包不住火,他们的事情被那个男人的妻子知道,并找上了门,在撕扯中,她被推倒,大出血,母子都没保住。
小镇慢慢消失在烟雾里,什么都看不见,白衣男子想起京城等了自己十二年的女子,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自己等了别人十二年,她等了自己十二年,那个叫轻雨的女子辜负了自己,自己一定得给那个女子一个美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