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外芳华,繁夏争鸣。车水马龙在南阳大地上来来往往,偶有花甲老头与路边小贩攀谈,转身又着紫青华服在朝堂大殿上指点天下。乱世无贵贱,都是草芥般的人命。盛世也无贵贱,达者方能之极。如今这世道,也是一番盛世景象。
荆州勋阳,武当金顶。
小道士刚扫完山道石阶,扛着比身高的扫帚,一路跑回武当天柱峰大殿内。
“师祖师祖,莲池内的气运紫莲又谢了一朵。”小道士一脸焦急。
“唉”太和掌教微微舒张了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你这性子,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老掌教用手轻轻敲了敲小道士光亮的额头。
“师祖师祖,可是你说过,这气运紫莲,牵着小师叔的性命。你看这般,是不是小师叔病又发了。”小道士用小手掌轻轻揉着自己的额头,似是刚刚敲的有点痛。
太和闻言,并无它言,面容慈祥,眼神微睁遥望北方,不久后,“也罢,去看看。”说完便慢慢起身,示意小道士同去。
“有恙!亦无恙。”太和伸手轻轻一抚,满池紫莲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最后仅余六朵在风中摇摆,始终绽放。
“师祖师祖,小师叔怎么样了。”
“还好。”
“还好是什么?”小道士一脸疑惑,“是快死还是快活。”
“哎呦…”小道士又摸了摸额头,原来老掌教又敲了他几下。
“你不懂。”老掌教一声长叹。
“师祖师祖,你以前说过我很聪明的,有大智慧,你一说我肯定懂。”
老掌教笑笑,也不多言,是啊,大智若愚!
有些事,你不懂,我也不懂,整个武当都不会懂,那是情!
老掌教遥望北方,面容慈祥,又似乎有些好奇。年轻人的事,无非就那些。少年啊,很多事终究躲不过,逃不掉,这就是成长啊。
南阳京都,晨日初生。一缕阳光照映着许多早起的人们。有的是走夫贩足,为一家人谋生不易;有的是商贾富豪,张罗着如何赚更多白银;也有书生夜读之此时,熟背四书五经;更有天底下最尊贵的那群人,在朝堂金殿上,决定着天下的走向。
而在京外通往普陀的山道上,一对年轻男女显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诶,你能不能有点精神啊,怎么跟个死人一样。”黄裙少女一脸不满。
“姑奶奶啊,大早上天还没亮你就跑来把我从床上拖起来。”叶北游一脸无奈,打着哈欠,有气无力的说道。
“哼!”独孤小艺生气的踢了叶北游一脚,“早就听说普陀寺灵异非凡,起个早床怎么了,你不乐意?”独孤小艺干脆停了下来,转身气鼓鼓的看着叶北游。
叶北游正眯着眼微微补足精神,便点了点头,见独孤小艺神色不对,连忙摆头。
独孤小艺见状,脸色瞬间开朗起来,又一脸兴奋的向普陀寺走去,并示意叶北游加快速度。
叶北游一脸无奈,心中暗暗叫苦,这变脸可真快。
数柱香后,两人以至微山脚上,突然一阵马蹄声从远方传来,由远及近,有三骑飞奔而来。很快便有一状汉翻身下马,身着御林军铁甲,腰挎二品侍卫弯刀,单膝下跪于叶北游门前。
“殿下,宫中急诏殿下回宫。”侍卫抱拳行礼,面色严肃。
“哦?所谓何事?”叶北游问道,独孤小艺也闻言看过来。
“嗯,”侍卫看看叶北游,又看看独孤小艺,似有语。
“但说无妨。”
“是殿下封王与成亲两事。”侍卫说完见叶北游还在思索,“陛下命殿下速归。”
叶北游微一思索,倒是转身对独孤小艺说道,“你先去山上看看,我很快回来。”言罢便与来人归京都而去。却未发现独孤小艺面色不对。
独孤小艺看着乘马而去的背影,感到很委屈,“都是骗人的啊,他终究要与别人成亲。牵着别人的手,走过我们走过的街市,为别人画眉,为别人束发。”独孤小艺突然想哭。
这些叶北游不知道,就像他和叶沧云说的,“我只娶她。”独孤小艺也不知道。
人生啊,似水流年,又风云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