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个月去了趟柬埔寨暹粒,最震撼我的可能不是吴哥窟的壮美,而是在洞里萨湖一路的见闻。
洞里萨湖是位于柬埔寨中央位置的一个大湖,有“伸缩湖”之称,在4-6月的旱季其面积是3000平方公里,而到了8-11月的雨季,湖面猛涨3倍以上,变成1万平方公里。
下午我们从崩密列出来以后,司机问红就问我们去洞里萨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常规游客去的空邦鲁(kampong phluk) ,还有一个是没什么人去的空邦克良(kampong khleang)。问红告诉我们,虽然空邦克良(kampong khleang)比较远,但是more beautiful.对于出去玩最怕人多的我,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空邦克良(kampong khleang),最后证明了我们的选择没错,一路上一个游客也没有,同时也经历了一段难忘的旅程。
在暹粒不止有曾经辉煌的吴哥文明,也不是奢华的酒店,如果你想看到真正的柬埔寨人是怎样生活的,就来洞里萨湖吧。
从空邦克良的售票处到坐船的码头开车需要十几分钟,一路上是尘土飞扬,两旁密密麻麻排列着五颜六色的高脚屋。男人们都脱掉了上衣,露出黝黑的肩膀,精瘦结实,他们似乎不怕晒,也不在乎自己的皮肤被烈日所侵蚀。路过一个简易的球场,一群小伙子在打排球,走远了还能听到他们的吆喝声。
到了售票处,问红和码头的工作人员沟通之后,让我们先四处走走参观一下,他们会给我们找位船长过来。
如果不是因为材料的简陋,凭着这屋子五彩缤纷的想象力,我会觉得这是一个童话小镇。贫穷的生活并没有消磨他们意志,反而他们更懂得怎样生活,因为心中的信仰不会去过度地追求名利。
我们到来的时候恰逢旱季,照理说,应该是雨季欣赏广阔的洞里萨湖更为壮观,但旱季的确有旱季的乐趣。如果不是旱季来,哪里能看到这些屋子底下长长的“脚”,如果看不到,只是听导游说,看起来又和普通的房子有什么区别呢。住在这里的人依靠打渔为生,旱季来临的时候,他们也没有闲着,趁着没水,抓紧建房子、修房子。
之后,我们登上了船,客人只有我们两个,却有一个船长和一个船员的奢华配置。他们一个15岁,另一个只有8岁,看起来要比中国的同龄孩子单薄的多。两个孩子并不善于言辞,或许是英文学得不多,也没办法和我们交流。不过别看他们年龄小,两个人一前一后很是专业地操纵起了这艘小船,熟练的在狭窄的水面航行,躲避打渔归来的渔船。一路上发动机的噪音震耳欲聋,只要对面有船过来,经过我们旁边,溅起的泥点必然会落在我们的衣服上和座位上。小船员会很是心疼地擦拭船上的座椅。
相向而行的船上的渔民总是会好奇地望着我们,在我们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会羞涩地扭过头去,但是当船开远了,我再回头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看我们。
经过大约半个小时的行程,我们到达了一片开阔的水面之上,看不到边际,小船长把一根木棍插在了水底的泥土里固定船只,然后我们就和我们的两位小船长安静地等待日落。他们懂事得让人心疼。来自于浮村,听说他们没有国籍,一生只能栖息在水面之上。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柬埔寨,发动机翻起的泥浆混浊而腥臭。吴哥的繁华是这里的人民用双手建造的,天堂与地狱只是几十公里。因为微笑,吴哥才不会消失。
身上没有装多余的东西,就送了他两支笔,但是没有纸,他只能在手上写写画画。孩子说他已经不上学了,但是弟弟还在上学。我们穿了一双三叶草的板鞋,他看见后就在手上也画了一个三叶草的标志。希望以后去的你们能多带一些纸笔书送给他们。
回城的途中,遇见一件特别不是滋味儿的事:坐船回程的路上,我的后背上突然多了一双小手,回头一看是小船员在给我捏背,他冲我羞涩一笑,我本想阻止,后来想想这可能是他们赚零花钱的唯一方式了。只是让我觉得心里挺难受的,这种或许是讨好的方式来迎合成年人本不是在他们的年龄所应该有的,毕竟他还不到十岁。Anyway,后来给小伙伴按摩的之后,小伙伴也在他背后给他按摩,让我稍稍地减轻了一点负罪感。
最后,给了他们小费,当然是自愿的。
总之,我们谁也没错,小孩子更没错,我真的不太明白到底谁错了,或许有问题的是这个世界吧。
我们只是去一个下午,他们却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也许是我的“圣母病”作祟。本来他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生活地很好,突然游客闯进了他们的生活,悲天悯人地告诉他们,你们过得真可怜。到底外界的闯入对他们是好是坏我们不得而知,我知道的是即使在这般的环境下,我依然从他们眼睛里看到了在城市中消失已久的纯真。
我们下船后,他们拿着4美元消费开心地向爸爸妈妈冲过去,不奢求这点钱能够帮到他们,但是总归这钱是拿到了他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