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古道,一匹瘦马,一个人影,被落日的余晖缓缓拉长。”
1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至少现在我还没有体会。
那一年暑假实习,为了更深刻体会劳作的艰辛,锻炼勤俭节约的能力,省校下派师生去周边乡村锻炼。
一路上,我们欢声笑语带着浓厚的兴趣启程了。我记得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乘坐长途的大巴车,但丝毫不知疲倦。
慢慢的,行驶的马路越变越窄,大巴车已经拐进了临AN县的道路,我们知道第一站的县城要到了,莫名其妙的兴奋与担忧夹杂而来。
车站迎接我们的是位老爷,老师管他叫主任,他一身精干黝黑的身子,望向我们,嘴巴叼着个烟枪并举着个用粉笔字写着的牌子“欢迎省校师生实践小组”。我们收拾了行旅随着老爷步行去了即将要到的呼日村。
2
有一天,我会歌唱,在风雨中,嘶哑了歌喉;有一天,我会起舞,在月光下,翩纤了身姿;有一天,我会痛苦,在烈日下,化作了泪水;有一天,我会狂笑,在高山上,激荡了云雾。
其实,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步行不久,我们还停留在刚田间开满油菜花的美景,现在眼前却出现了成片的树林在拔地而起的山峰上显得蓬勃有力,隐约还能见到树梢上站着的小人在摇晃着树枝。老爷给我们介绍这是呼日有名的核桃峰林,村民们每到这个季节都要上山打核桃,当地的一个特色,这也是呼日村民主要收入之一,经常会有外乡人到村子来收购核桃。
”白露到,竹杠摇,阿妹迎接客人到,欢迎来到白露后的呼日。”山中带着回音的歌声从远处山中飘来,这好似在迎接我们这些新来的客人。据说,每年到了白露,临AN两昌地区的村落,便成了一座座“空城”。
“城外人想进去,城内人想进来。”
老爷告诉我们,这是他家闺女的歌声,笑骂着闺女的调皮。脸色透露着慈祥的笑容却带着一丝的忧愁,我们不以为意,继续走着。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呼日村。
骤然想起了陶渊明的《归园田居》: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3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你就像那刚出清水的芙蓉花,质朴明媚,毫无雕琢装饰,别致的美丽动人。
我们根据老爷的安排,分配住进农户的家里。我被老爷安排了跟他家住,老爷给我的感觉就是一脸饱经风霜,让人无比心疼,却不知所措。
老爷带着我来到他的家里,接待我的是她媳妇,姥姥。也许是古村农民的老实巴交,都这么好客,给我打扫整理好专门腾出来的住房,小小的房间虽然没有豪华而已,贵在简单朴实,也让我一阵感动。
我看着房间墙上挂着照片,姥姥专门给我做了介绍。当我看到她闺女的照片时候,第一眼的沉迷尽于此,那眉飞眼笑的纯真是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的美丽。当姥姥要说起她闺女的时候,上山打核桃的闺女回来了。
“姥姥,有客人到呢?”
娇柔纯净的声音,背着夕阳朝向我们走来,这是个很朴实纯真的女孩。“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没有任何的雕饰做作去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她叫贝贝,是老爷的孙女,贝贝从小就没爹娘关爱,父亲年轻时候外出打工不幸意外车祸身亡,母亲后来扛不住现实的打击,扔下贝贝跟人跑了,这对个农村的家庭打击是非常大的,贝贝从小就跟老爷姥姥长大,相依为命。贝贝是个很懂事的女人,姥姥说,在贝贝爸爸走后的这些年里都没有见过贝贝再笑过了,也许这张照片的笑容只能成为一个回忆。在贝贝妈妈走的那天,贝贝硬是没流一滴眼泪。老爷姥姥也一阵伤心落泪,这是他们两一辈子的伤痛,他们一直都很心疼贝贝,这是份孤独的愧疚,但是贝贝却一直很乖巧懂事。
4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你就是那幽谷中的佳人,我生命中的那个她,用一生去守护的佳人,待着我娶来。
晚饭间,贝贝很娴熟的帮助姥姥去洗菜做饭,贝贝的身子很娇小,做起事来却很有力道,老爷说可以让贝贝明天带着我去打核桃,每年的9月就是山核桃丰收的季节。
姥姥患有咳嗽病,每到夜里都会不停的咳嗽,乡里的土方说核桃和冰糖是可以治咳嗽的,还可以补脑补营养,还可以帮助家里改善伙食,所以贝贝也跟乡亲们学起来上山打核桃。
第二天清早,贝贝背上了工具带着我跟着乡亲们进山了,核桃树都是长在陡峭的山上,地势多变,光爬山就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干得来的事情,而打核桃需要很费劲的爬树,然后敲打树枝让数落的核桃掉下,这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高空作业。
饶是我经常运动的人也对这样的爬山运动喘着气,贝贝红着脸拉着我跟着乡亲们,熟练的动作一气呵成,这些山路现在对她来说一点都不困难。
惭愧带着兴奋的我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拉扯,不久我们就来到了半山坡,贝贝考虑我初次进山想停留这儿跟乡亲们告别,我没同意,我很坚定的告诉她,我们不掉队。
贝贝告诉我她刚开始也如我这样甚至更不堪,但是为了给姥姥治病为了帮助家里多点额外收入,学起了打核桃。我知道贝贝是怕我不好意思而安慰我的话,心目中对贝贝的印象又加深了几分,一个从小带着故事缺爱长大的女孩,一个本可以笑声银铃的女孩遭受家庭变故,却锻炼了她格外坚强自立的性格,也许她内心深处还是孤独的,外表坚强的内心需要更多的关怀,我能否用自己的关爱去心疼她吗?不得以,我更紧紧的拉住她的手,她似乎有所抗拒但还是牵引我继续前行。
终于,我们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乡亲们开始各自找好核桃树,开始了前期攀爬准备工作。
5
想着树梢的你,绝美的笑容,只为你一个人展露,那一泓羞涩的笑容,悄悄。
贝贝带着我挑选了一棵又粗又怪的核桃树,因为它长得像迎客松,我打趣的说贝贝是个小糊涂怪,别人都会挑选高大的核桃树,她偏偏挑选着又粗又怪的核桃树,贝贝淡淡的笑容让我负责捡落下的核桃就可以了,然后她开始了爬树。
一个娇小的身子蹬着树杆一步一步的攀爬着,一步一个脚印,很稳健,丝毫看不出女子的出生,我能想象她初学跌落的身影,她曾经不服输一次次爬起来的动作,心里一酸,真的真的很心疼。这样的女子是应该被拿来呵护一生的,这样的女子我一辈子也不要放弃,我愿意做一辈子的守护者。其实我能可以爬树的,也许她怕我不熟练,也许老爷有交代她照顾我,她怕我会像她曾经那样一次次的跌落而受伤吧,想到这我忍不住担忧着呼唤:“贝贝,一定要小心。”
接着,贝贝开始了打核桃的工作,我开始了捡核桃的工作,搭配起来也挺默契的。速度也挺快的,不到两个时辰,我们就把满满一箩筐的核桃装好了。也许贝贝累了,坐在树梢开始休息,喝着背带的水,这似曾相识电视剧的场景,曾经是让我一度向往,有一天,我和她坐落树梢,静静的依靠。
我想让贝贝安心下来休息,我可以尝试去攀爬代替你去承担危险。贝贝似乎早已经意料我的固执,答应可以拉我上来坐在树梢体验下树上乘凉的感觉。当我蹬上这棵树的时候,我才明白贝贝挑选这棵又粗又怪的原因,连坐一起都不拥挤,而且粗大的树枝甚至可以躺卧小憩。我冲着贝贝了然于心的笑笑,满脸爱意,贝贝害羞的朝我伸了伸手,拉着我一起坐在了树梢,望向远处的风景。风,那么轻柔,带动着小树、小草一起翩翩起舞,浓密的树叶在伸展开去的枝条上微微蠕动,也隐藏不住那累累的硕果,身旁的佳人让久违的心灵得到了释放,我喜欢这种感觉,这是我梦中期望的感觉。幸福总是来得短暂,忙好的乡亲们已在陆续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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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紧凑着时间收拾地上胜利的果实不知不觉,我跟贝贝的感情慢慢熟络了起来,朦胧而纯美的情感让我感觉在这核桃树上不知不觉间蔓延开来。
西下的余晖在回去的路上慢慢消失,天空中偶尔传出一两声鸟鸣,剩下的,便是无限的寂静,一切都是这么和平,看着前面走着的贝贝,安静美好。
回来后,我们把打来的核桃进行大小筛选,然后在灶台用适当地热水浸泡一刻钟,最后再用冷水迅速冷却,这是门技术活,火候跟时间的把握让我帮不上一点忙,只能在旁边看着贝贝忙里忙外的心疼。贝贝对我笑了,我像个木屐站着一动不动不知所措,是很滑稽。然后她把部分浸泡好的核桃装着让我进行敲碎挑出核桃仁,然后就不顾我了。记得在学校买山核桃有手剥的跟核桃仁的,我还记得我比较喜欢吃奶油香味的核桃,这剥核桃也是个技术活,跑到院子里我捡了块石头敲击着核桃,在经过贝贝浸泡的核桃壳不再那么坚硬,但是我还是没能敲好,力度把握不了,要么没敲开,要么就敲碎了核桃仁,一脸着急却无奈。一篮子核桃,敲了一半只装了半碟子不到的核桃仁,在市场上核桃算是昂贵的坚果,原来败家就如我这样。
7
我能感觉到你的心痛,但是你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越是这样我就越难受。一个承诺,我哪里都不会去,就站在这里等着你。
硬着头皮,把贝贝给我的山核桃敲完,又硬着头皮把核桃仁里的杂志给挑出后,捧着残缺难看的核桃仁教给了贝贝。贝贝又对我笑了笑,让我把冰糖水跟这盘核桃仁拿给姥姥吃,接着她又开始了忙碌。
姥姥无比的慈祥安慰我:“已经很难得了,总有第一次不会的时候,今儿早点休息吧。”告别了姥姥后,看到贝贝娇小的身躯却操持着家里的大小事务,不知疲倦的忙碌着今天丰硕的果实,没有打扰贝贝,就先行休息去了。
半夜里,门外好似传来贝贝柔声软语的声音,也许是一个美梦却如此的真实,是我太想念她了。朦胧的睁开双眼,是贝贝在门外呼唤我的声音,穿好衣服急急地开了门却被贝贝一把手拉着跑出了家,贝贝拉着我来到了村旁的小溪,乡村的夜晚是迷人的,月儿弯弯地挂在浅蓝的空中,撒下皎洁的月光,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白雾,小溪旁偶尔有几只秋蝉不耐寂寞地叫着。我满脸疑问但很惊喜的表情看向了拉着我的贝贝,贝贝带着我找到了一块可坐落的石头,秋天夜晚的寒意袭来,冷不住抖擞了身子,看着娇小的贝贝,我毅然的把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贝贝似乎感动的笑着,但给予人的感受似乎尽是悲凉、寂寞、惆怅。贝贝告诉我,今天是她爸爸离开后第8个年头里的生日,不想让爷爷奶奶伤心难过,每年生日都是自己来到这个小溪陪伴度过的,这个小溪是爸爸带她来的。似乎已经习惯了孤独,似乎已经习惯了悲凉,我紧紧握住贝贝的手,想给她属于我的温暖,想告诉她,今后我想一直陪伴你。
我拿起石子在地上画起了属于贝贝的快乐,“贝贝,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快乐的笑着,我愿意陪伴你度过这份孤独,陪伴你一起守护着叔叔与你的回忆,我要让你一直快乐。”
这一夜,贝贝都静静的依靠在我的肩头,丢着小石子在戏水,就这样我们一晚在溪边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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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早,贝贝又开始了忙碌,把浸泡冷却晾干的山核桃进行敲壳剥壳。贝贝把山核桃树立在一块中间有孔的铁板上,用一个有凹口的锤子轻轻一敲,山核桃外边的硬壳应声而碎,留下四瓣黄橙橙的山核桃仁,一手绝活相当漂亮。贝贝告诉我“敲壳用的是巧劲,锤子碰到核桃后要迅速上提,这样才能使外壳向周围散开,不至于敲碎。”我很知趣受教的点了点头。
......
来这儿,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老师通知我要先回学校参加一个辩论会,明天一早就要走。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贝贝,看着满含泪花不舍的贝贝,这一夜,我们都没有入睡。
这是一种从内心透露的爱意,没有华丽的言语,没有哗众取宠的行动,只有在点点滴滴一言一行中你能感受得到,那样平实那样坚定。也许这就是爱情,现在我深刻体会。爱上了你,我才领略思念的滋味、分离的愁苦和妒忌的煎熬,还有那无休止的占有欲。
为什么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心潮起伏?
为什么我总害怕时光飞逝而无法与你终生厮守?
备注:真不想草草收尾做个结局,也许骨子里是期望每一份爱情都有一个完美的收官,如果你们喜欢愿意追加第二更。
谢谢关注,我是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