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儿时,自家三间平房后的空地上,我与弟俩植了一颗葡萄树。或应是,截了村上哪家的葡萄树上的一节枝扦插以此,却真当是成活了,且长势良好。偶尔总会去看望一下葡萄苗,想像着哪天,挂出一串葡萄来,真当是件快活的事了。
记忆里的一次,葡萄苗是二三年树龄了,夏日里枝叶繁茂,却有多张叶子“缺胳膊少腿”,当不经意翻起一张大葡萄叶时,眼前看到的东东,让我倒吸一口冷气,尖叫出来,倒退几步。一条手指粗的大青虫,吸在葡萄枝上午休,背骨上方是一排彩色的圆圈圈,尾巴尖上,刺起一根紫色的“天线”,一排软软的脚上,如是涂上了白色指甲油,头部的一双大眼睛,直直的一直盯着你,因没有能活动的眼珠与眼皮,你从任何方向看之,都是一直的在盯着你。大青虫的突然出现,把我与弟吓的个,为了报这个仇,找来两根小棒子,从葡萄枝上夹下它来,丢在泥地上,再用N种方式“折磨”它,直到大青虫看上去已死去为止。虽报了这个“仇恨”,但每时想起眼前突然出现的大青虫,还是有点后怕的“嚄”出声来。
儿子小时候,带他去乡下,母亲正饲养着晚秋蚕,秋风已起,天也冷下来了,蚕宝宝们在加了温的育室里生活着。母亲拉着孙子的手到蚕室,蹲在孙子边上,一手拉出一只蚕匾来,已是四龄的蚕宝宝们,挪动着软绵绵的身子,上上下下着脑袋瓜,正啃吃着桑叶,发出“咝咝”的声音。孙子,呆呆的站在那里,身子似是有点僵硬。当母亲捉起一条青白色的蚕宝宝,并“喃喃”的准备说点什么时,孙子反弹的退后几步。当母亲把蚕宝宝放在掌心里,送到孙子的眼前,并示意让他触碰或拿取时,孙子大吼一声“啊”,转身拔腿就跑,只剩下我母亲不知所以然的蹲在那里,茫然。
在儿子的眼里,蚕宝宝便是我与弟小时候遇见的葡萄枝上的大青虫了。比较两者的外形,倒是几近相像,不是近邻,想必也是远亲了。便查阅了“百度百科”,得到以下文字:
桑蚕,别名:家蚕(Bombyx mori L.),简称蚕。昆虫纲鳞翅目(Lepidoptera)蚕蛾科(Bombycidae)。是一种以桑叶为食料的鳞翅目泌丝昆虫,属无脊椎动物,节肢动物门、蚕蛾科、蚕蛾属桑蚕种。栽桑养蚕的主要目的物是蚕茧和丝绸,蚕一生经过卵、幼虫、蛹、成虫 4 个形态上和生理机能上完全不同的发育阶段, 每一个发育阶段的不同部位及其代谢物都有广泛的药用价值。
葡萄天蛾,昆虫名,昆虫纲鳞翅目,天蛾科。寄主葡萄。 幼虫食叶成缺刻与孔洞,高龄仅残留叶柄。幼虫期40-50天。7月下旬开始陆续老熟入土化蛹,蛹期10余天。8月上旬开始羽化,8月中、下旬为盛期,9月上旬为末期。
原来如此,他们应是近邻远亲,蚕宝宝是鳞翅目的蚕蛾科。而葡萄天鹅,属于鳞翅目的天鹅科。他们都是完全变态昆虫,一生经过卵、幼虫、蛹、成虫等四个形态上和生理机能上完全不同的发育阶段。
以上三段文字,是从百度上COPY来的。看着照片上的成虫、蛹,两者都非常的相近。出于对蚕宝宝的“爱”,与对葡萄大青虫的“恨”,我怎么的也要揪出他们之间的有别之处来。在网上扒拉着、搜索着,看来看去,比来比去,终于眼前一亮。蚕宝宝与葡萄大青虫的最大区别是,前者是“有房”一族,而后者懒得个,连“草棚”也不搭一个。这差距也太大了,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大青虫老熟后,直接入土化蛹。而我们的蚕宝宝呢,吐丝结茧,给自己造一间漂亮的房子,一间高价值的商品房。待茧抽成丝,蚕丝便成了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特别对于蚕农们的意义就更大了。
弱光的蚕室内,饲养着母亲的一张半(蚕宝宝的量)的春蚕。父亲与母亲刚给他们喂上新鲜的桑叶,蚕宝宝们正吃着起劲,可以听见整个蚕室内“咝咝”的声音,便是蚕宝宝在啃吃桑叶时的微弱声。近4万多条微弱的声音,汇集在这一小小的空间里,便成了可以听见的最美妙的声乐了。父亲走出了蚕室,而母亲仍跓足在蚕匾边,凝视着眼前吃着桑叶的宝宝们。母亲不知觉的,左手轻轻的拉出一只竹匾到胸前,抬起右手,缓缓的伸向一只吃累了,正在休息的蚕宝宝,用四根手指包围过去撮起来。左手便迎了上来,安在了掌心里,注视着。“喃喃”的自言自语了片刻,右手的食指轻抚着蚕宝宝凉凉的背,又依依不舍的将蚕宝宝放回了原来的那片桑叶上。我想,这时眼前的蚕宝宝,在母亲眼里,都是她的孩子,并深爱着。
蚕宝宝的馈赠,母亲的慈爱,两者间没有距离、更没有惧怕。有的,只是“爱”与“被爱”。从小便在母亲对蚕宝宝“爱”的感染下,我喜欢上了蚕宝宝,一直深爱至今。
今年春蚕时,蚕宝宝三眠蜕皮后,经得母亲的同意,邀请了五六十条蚕宝宝,安顿她们在一个纸盒内,护送到了我市区居住的住宿内。冰箱的保鲜柜里,备足了一周的食物(桑叶)。陪伴她们,吐丝结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