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瑶,我现在真的好羡慕你,羡慕你早恋了。”
初恋,对有很多人来说好像是一个过去的结,哦,也可能是,永远过不去的劫。
这个好像永远也聊不完的话题,代表了一代人回忆里的青春,或者单纯美好的不像话,或充满爱恨纠葛,割不掉,偏偏又舍不下,而每当回首之时,隔着一层厚重的时光,不忍也不舍触碰,宁愿把那段尚显懵懂青涩的过往安放在内心深处的一个角落,不再提起,却也未曾忘记。
初中的时候,一群淳朴的少年总是相互吆喝着奔向篮球场,一路喧哗,却并不惹人生厌。而那些女孩儿呢,总是结下一种课间去厕所也要结伴而行的友谊。阳光下的校园里,洋溢着的都是美好青春的气息。
年少的心事可以藏在任何一个不经意间,而模模糊糊的爱情形式更是各种各样,凑到一起讨论问题的两颗脑袋,隔三差五为“能不能不要晃”而开战的前后排,打球受伤时同桌细心的照顾,下雨天“不得已”才同撑一把伞的回家的路,光荣榜上的第一个名字,反正,无论如何,似乎一切都可以成为少年你我怀有心事的开始。
不知道已经喝了几罐啤酒的蒋欣梦呓一样说“李梦瑶,我现在真的好羡慕你啊……嗯?羡慕你什么?呃……唔……”话没说完就冲了向卫生间,我知道她羡慕我什么,作为事事都要求精彩绝伦还怀揣一颗文艺心的她,迎来第23个生日的今天,又一次提起她羡慕我,羡慕我早恋。
是的,今年23岁的蒋欣没机会早恋了,而在她22才姗姗来迟的初恋已经把她折磨的痛不欲生,生活工作一片混乱。
我和蒋欣初二就认识了,本来也不熟,后来在高中一群陌生的新面孔中发现了彼此,才整日厮混在一起,不然我这个爱玩、上网、跳炫舞的疯丫头也不会和蒋欣这个连一句脏话都骂不出口、只爱看书的闷葫芦牵扯了这么些年吧。
高中的地下恋情往往伴随着同学开的有意无意的玩笑和总是为男女主角分忧解难的,她的闺蜜或者他的兄弟。蒋欣那个时候和我一样不爱学习,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剩下两件事情,一件是埋首于韩寒郭敬明或者某部文学巨著,第二件就是帮我和闫二狗调解矛盾。哦,对了,闫二狗是我给闫二帅起的外号,他那时候还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和所有普通情侣一样每天上演着甜蜜、吃醋、闹脾气、闹分手然后和好的戏码,而最后和好这一步,大部分都要麻烦蒋欣出面,我也没想到我和刚开始我心里一百个不满意的闫二狗这一交往,就是四年,我也没想到,蒋欣、我、闫二狗大学各分东西没多久,我们就结束了,后来我说:蒋欣,看来没有你,还真不行啊……
好了,言归正传,我们来讲早恋和初恋。噢!当然不是我的,是蒋欣。
2015年六一儿童节蒋欣打电话给我,我还以为她要祝我儿童节快乐呢,她尽量压抑着激动告诉我:梦瑶,我恋爱了。“啊!”我尖叫一声,“你大爷的终于开窍了,谁啊?我认识吗?”那时候的蒋欣已经出落成美女一枚了,说实话,我特别想知道是什么样一个人能够让我们的蒋大小姐心动到终于开始了第一次恋爱,如果不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应该也是成熟稳重、富有内涵吧,可蒋欣这死丫头却告诉我:“都不是,怎么说呢,我也没想到会是他……”
半年之后,蒋欣来A市实习,我把她约出来去吃高中时经常光顾的那种路边夜市,对着热气腾腾的室外火锅我一边骂“你这个死家伙都多久没和我联系了!”一边心里叹息这丫头片子这么看着憔悴了这么多!我试着问道:“你和你的扬哥哥怎么样了,以前都是你给我出谋划策,怎么样,有需要的话也给我个机会尝尝当幕后军事的滋味儿啊,哈哈……”蒋欣呆了呆,苦笑了一下,隔着火锅的热气,眼神看起来有些迷蒙,她第一次说“李梦瑶啊,我真羡慕你。”我一脸不解,她看我一眼继续说:“羡慕你早恋。”“李梦瑶,他去找更适合他的前女友了,他说我幼稚,李梦瑶,我幼稚吗?啊?你说我幼稚吗?人家都说我成熟稳重识大体呢,可他丫的偏偏说我幼稚……”那天晚上,蒋欣喝得稀里糊涂的,也哭的稀里哗啦的,眼泪鼻涕蹭得我衣服上都是,拉都拉不住,我只有骂:“丫的你记得陪我男朋友给我新买的衣服!”当然,第二天,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要回去的时候我拉起趴在饭桌上的蒋欣,抓着她的肩膀问“蒋欣你告诉我,你喜欢他什么?啊?”不知道是因为喝得太多了还是哭得太累了,蒋欣被我问得一下子有点蒙,她呆呆地看了看桌上的一片残骸,很努力的想的样子,可最后还是有点傻傻的问自己:“我喜欢他什么呢?呵呵……我也不知道啊……”我看着她,不再说话,我知道,这丫头这次是真的陷进去了。蒋欣,你不是幼稚,你只是太爱,却还不会爱。
我怎么会不懂呢,我记得以前的自己,也是这样子的,真正的喜欢一个人,可能自己也根本说不清喜欢TA什么,我怎么会不懂,初恋啊,不会爱,却偏偏可以为爱勇敢得要命,太用力,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好都给你。而在这样的年纪,我们不再无忧无虑,我们不得不面对各种各样的现实问题,你太单纯的爱,在这样的年纪竟然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初恋啊,我们偏偏没那么幸运刚好遇上的那个人,也懂得好好珍惜。
第二天我送蒋欣回去,地铁上,我把她的头按在我其实挺瘦弱的肩膀上,我们闭着眼睛,我说:“蒋欣你知道我和闫二狗分开那段时间怎么熬过来的吗?我知道你难受,我说再多的大道理也没有用,可你得熬过去你知道吗?别伤害自己,不要闲着,闲着会胡思乱想,我当时也是这样,呆在宿舍,躺在床上眼泪就一个劲儿的止不住,我就去逛街,哪怕是自己一个人去,去尝试各种好吃的,尝试自己没做过的事情,甚至去和某个自己不算讨厌的男生约会,尝试着接纳别人,你看,经历了三段短暂的恋爱我才找到现在的他,你不要折磨自己,你值得别人去爱,是你的终会是你的。”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有人说,爱一个人七分就好了,留下三分爱自己。我知道这一段感情对蒋欣来说,过得去,就是打了一个结,过不去,怕就成了一个劫吧。也许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那么幸运,从一开始就可以遇到那个对的人,但经历总教我们成长,爱是一个自我探索的过程,也是共同成长的过程,学会爱人,学会爱自己,唯愿,你遇到的那个人,即使不能一起白头,也只是教会你爱,而不是留给你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