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事,回到那个曾经有些厌恶想逃离而现在又在梦中时常出现的叫老家的地方。
由于人的离开,院落和窑门都已坍塌,满院长满了野草,院中原来茂盛的老榆树也只留下一些枯枝,也许是思念主人,已没有多少生机。
站在院中,满眼的萧条,心中更多是一份凄凉,曾经的乐园,现在只留下满满的记忆。
老家,在榆中北山一个叫宝儿岔的的地方。四面是山,放眼望去,眼前全是裸露的光秃秃的大山。这儿的人们靠天吃饭,原来只有缠绕在山腰的尘土飞扬的小道,那是离开老家去外边的唯一通道。
父辈们一直生活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几亩薄田,维持着一家的生计。如果吃苦些,再养一群山羊,经济上稍微宽松些。但毕竟是靠天吃饭,在遇上生病之类的,贫穷就会缠绕一家人。
后来,随着时代变迁。出外打工,成了很多人的追求,毕竟打工比靠天吃饭有些保障,收入也比种田高很多。
孩子们要走出大山,首先选择读书,在八九十年代,那几乎就是离开大山,改变生活方式的唯一出路。
在这个地方,我生活了二十年。每每回忆,这儿遗留着太多的童年的乐趣、承载着很多梦想。
我出生在七十年代末期,那时候老家人还多,至少有三百多口人。玩伴也是不少的。门前的小土坡是我们的乐园。小山村的春天来的比较迟,说是春天,其实已到春末夏初,清明左右,植物开始长出小叶。辣辣也不例外,邀约三五个同伴,偷拿着小铲子,选择一个晴空暖阳的日子,来到小土坡。一字排开,开始寻找目标。辣辣的叶子还没长出土面,只能用手抛去浮土,惊喜地看到黄黄嫩嫩的小叶,一人发现,又成了抢挖的目标。山坡上辣辣是很多的,伙伴们就这样刨土,开挖,工作的不亦乐乎。就这样,一会儿,手中握着一股辣辣,再看看脸,尘土在袖子的擦拭之下,就成了花脸一个。相互看着对方高声的笑着,嘴里嚼着辣辣,在辣的吸溜吸溜声中享受着收获的美味。最终,在妈妈的呼喊声中各自跑回家,接受着父母的责骂。第二天又是如此。
随着成长,开始上学。总在父母的说教声中成长。“我们这地方,靠天吃饭,只有好好念书,离开这儿,才是出路。”父母的教导,成了读书生涯中的追求。
对家乡的厌恶。是那一年,天旱,麦子还没有一尺高,稀稀疏疏的有几个麦穗,麦穗上也没有几颗麦粒。开始收割庄稼,麦子如此,人们也没有多少心劲。但拔麦子的时节天气极为炎热,老天忘记了对他的子民施舍一点雨水。蹲在地里,冒着炎热,拔着一尺高的麦子,飞扬的尘土呛的人喘不过气。问自己这日子何时是头。实在受不了煎熬,嘴里嘀咕:“没有几颗麦子,还不如付之一炬。”“娃,这就是做农民的命运,无论如何,辛苦是必须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过一种和父辈们不一样的生活。这种念头,在心中扎根。离开家乡,成了读书期的信念。对家乡的厌恶,也许就从这时候起。
长大后,离开家乡。总算实现了一点梦想,但家乡的点点滴滴总又在梦中出现,总有些与家乡扯不断的牵挂,那是根,哪里有我成长的印记。无论身处那里,家乡是我永远的牵挂。
再到家乡,满眼的荒凉萧条,不禁思绪飞扬,两眼泪花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