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很喜欢看林正英的僵尸片,比如像《一眉道人》、《僵尸先生》、《驱魔道长》这种,我都很喜欢。因为有些画面对于那个年纪的我来说太过恐怖,我不敢一个人在家看,于是就捣鼓身边的同学一块儿看。幸好大家对那种类型片都不反感,很容易就能凑成一堆,坐在别人家的床上一边叫着“我艹,好吓人”,一边又情不自禁地往下看。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看电影的概念,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看电影,但我们都会去看录像,不过因为录像厅里放的东西比较杂,而且很多都是我们不喜欢看的,于是后来就经常一群人扎堆去音像店凑钱租碟,一租就是十几张,而花费也就才几块钱,很划算。最重要的是租回来的碟,通常可以让我们打发好几天。
我们租的最多的是鬼片,特别是僵尸片,而这些鬼片中要数林正英的和午马的最为经典。所谓经典就是,你看过之后还想再看一遍,看了无数遍之后依然觉得它好看。这是我的理解。
租好碟片后,我们就商量着去C君家看,因为他家比较富裕,各类家电一应俱全,当然也包括当时较为先进的DVD机。要知道,那会儿大部分的家庭还只拥有录像机,看的还都只是录像带。所以我们特别羡慕C君有个好爹,为了表示我们的仰慕之情,我们决定经常去他家蹭吃蹭喝,我们的目标是把他们家吃成跟我们处于同一个水平线。结果任务失败了,因为他家的雄厚家底光凭几个小屁孩是吃不下来的。我们坐在他家的床上,吃着他家的水果,看着他家的录像,感觉生活十分惬意。
话题扯远了,继续说回僵尸片的事儿。那会儿一群人一起看的时候,并没有觉得那些僵尸片有多瘆人,因为旁边还有其他人陪着,所以很有安全感,心想就算“僵尸”真的来了,也不一定会先要我的命,而且我是大长腿,跑得快。可是等天色渐暗,大家各自散了,我的心里就开始发慌了。因为从同学家回我家,要经过一段荒芜的路,而且远远的还能看到一些错落的坟墓。每次经过那里,我都会不自觉的联想到录像里的情节:棺材破土而出,棺材噼里啪啦震响,棺材里的东西蠢蠢欲动,然后一口獠牙的清朝僵尸一蹦一跳出现在面前……
于是我每次去同学家都会偷偷备着一点糯米、几颗蒜瓣,还有自己靠着想象画出来的符纸,想着万一遇到“僵尸”好歹也能顶一会儿,毕竟录像里的道士都是这么制服僵尸的。不过我吉人自有天相,一直没有遇到过僵尸,久而久之也就不再带那些琐碎的东西了。
只是有一次,因为在同学家吃了晚饭才回去的,所以比平时都要晚了些,那片荒地被清冷的月光照射得异常诡异,而且那些乱坟边上还有一些杂乱的声音,特别是加上夜里的冷风的作用,我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人跟着,当时非常害怕,整个人哆嗦着加快了脚步,一不留神就踩到了路上的水坑里,滑倒在地,然后我就听到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霎时就懵逼了,心想:艹,僵尸来了,可我啥也没带,死定了!
我想到僵尸好像只能一跳一跳走路,不能蹲下来,所以只要我把身子压低,他就咬不到我了。又想到僵尸好像要闻到人的呼吸才能判断人的位置,所以只要我屏住呼吸就能躲过去。我第一次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于是屏住呼吸躺倒在那个水坑边上,一动不敢动。
可我的耳朵还是洞察到有东西在靠近我,难道录像里是骗人的?这招不管用?也许是物极必反的原理,恐惧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不再恐惧了,我心一横,眼睛一闭,死就死吧,赶紧来咬我吧,等老子也变成僵尸,非撕烂你不可!
我等了很久,久到自己的腿在水里都泡得有点麻木了,可还是没有等到僵尸来咬我。于是我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环视四周,除了摇曳的树枝和荒草,好像并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再往远处的坟地看,有一只猫带着两只小猫似乎在觅食。
我起身,拍拍屁股,带着一身烂泥继续赶路,并朝路边吐了一口痰:还咬不咬?不咬我可回家啦!那时候的我,还真有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肥胆。由于太迟回家,还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我被祖母臭骂了一顿。我问祖母,世界上有没有僵尸?祖母说,有,那些坐吃等死的人都是僵尸!
延伸阅读:
僵尸是指死后经过很长时间仍然没有腐烂的尸体,类似埃及的木乃伊,没有腐烂可能与气候或土质有关。僵尸之说盛行于明中叶以后至清朝期间,清代的野史、笔记记录僵尸最多,首推袁枚的《子不语》和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这两本书可以说是“僵尸大全”。其中,《阅微草堂笔记》如此描述僵尸:“白毛遍体,目赤如丹砂,指如曲勾,齿露唇外如利刃,接吻嘘气,血腥贯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