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河上游北岸的一座土山上,有一始建于元代、重修于明代的寺院,古代叫慈恩寺,现在名曰白塔寺,庙内矗有一座七级八面、上有绿顶、下筑圆基、高约十七米的白塔。
历史记载,一代君王成吉思汗在开疆破土过程中,致书西藏的统治者萨迦派法王。法王派了一个著名的喇嘛前往蒙古朝拜大汗。喇嘛到了兰州地界,却意外因病故去。不久,刚刚成立的元朝元朝下令在寺院内修塔纪念这位劳苦功高的喇嘛。
元代所建白塔早已不在,今天我们看到的是明朝景泰年间镇守甘肃的内监刘永成在原倒塌处重建的。
白塔山的脚下,是自天上而来流淌不息的黄河。河水落差不大,河面宽阔,因此,这一段没有惊涛骇浪,没有激流险滩,几千年来,哺育着华夏的母亲河舒缓、平静地流过。
黄河的南岸亦是山,此山西起龙尾山,东至老狼沟,形若蟠龙,“高厚蜿蜒,如张两翼,东西环拱州城,延袤二十余里”,名皋兰山,战国时代,匈奴趁秦灭六国之机,大举南下,逼近黄河,胡人们站到黄河岸边,仰望着高峻的大山,喟然长叹,取名曰皋兰。
历史上,皋兰山是一座天然屏障,阻隔着匈奴人进犯中原。公元581年,隋文帝开皇元年,在这里设置了州,因在皋兰山脚下,历史上从此便有了“兰州”这个名称。
如今,皋兰山已陪伴和守护着兰州城走过了1400多年的沧桑岁月,见证了兰州的全部历史。
明代诗人周光镐的《咏皋兰山》,记录了皋兰山的繁茂与葱茏:
金城崴嵂倚皋兰,绝顶青青立马看。
山色东连关紫气,河声北注陇云寒。
天晴万树排高浪,日落双桥枕碧澜。
见说古来征战地,骠姚曾此走呼韩。
白塔山上寺院的青灯楼阁、佛经绵诵,连那伫立了560年的白塔,祈祷着佛祖保佑兰州城和城里面生活着的世世代代的人们。皋兰山与白塔山相对而立,她再也不用担心胡马铁蹄的连年袭扰,无论春秋冬夏,她始终用慈爱和欣赏的目光俯视着日渐繁华富庶的兰州城,用自己的美丽容颜烘托着脚下的城和脚下的河。
两座山,一条河,这便是兰州城诞生、存在和不断发展的最大理由。
兰州城是黄河穿城而过的惟一的省会城市,如今,这里有山、有水、有桥、有高楼、有工业、有大学、有名人、有文化、有特产、有名吃,无论历史上还是今天,兰州都以其丰厚的文化底蕴和人文景观著称于世。
在自然环境恶劣的西部,建设好这样一座城,历代人付出了巨大代价,这的每个角落都渗透着勤劳的汗水,西北人用不屈的硬脊梁撑起了一座城,一片澈蓝的天。
游走于城市,你会发现如今的兰州在很多方面不像是一个西部城市,整洁的市容、宽敞的街道、满目的绿色、清新的空气,这哪里是在西部城市?这分明是江南秀美之地!如果没有穿城而过的黄河水和浓重的西北口音提醒你,你确实很难相信眼前的城市是兰州。
兰州人淳朴好客,默默无闻地建设着自己的家乡,低调内敛的兰州人也许不知道,过去在一些外乡人的意念中,兰州是个很不发达的省会城市,甚至有的人认为那里很多人骑着骆驼,住着窑洞,吃着千古不变的拉面。
近年来,兰州经济发展迅速,精心打造了属于自己城市的名片,其结果是名声鹊起,八方来聚。
如果你是第一次到兰州,当地人会滔滔不绝地向你介绍兰州的风土人情、知名景观、历史文化、发展前景,自豪和憧憬写在每个兰州人的脸上。
我无意用短短的一篇文章来写尽兰州,也没有这个能力。我觉得无须刻意地去雕琢,去粉饰,去千篇一律地赘述。我只想将兰州的几张名片介绍给大家:一碗面、一条线、一本书、一台戏、一面鼓、一尊像。另外,我认为“一片绿”也应该作为兰州的一个名片,于是擅自增加进去叙述,道理有无,看官把脉。且待我将兰州的名片一一道来。
一碗面
兰州的美食很多,带锅底的火锅、香气扑鼻的烤面筋、爽口的灰豆子、通渭路的土豆片、色香味俱全的羊肉串、独特地方特色的玫瑰月饼、口感极佳的凉面、可大快朵颐的手抓羊肉、诱人的烤羊头……可谓名目繁多,甚至有人说“南吃在广州,北吃在兰州”。然而,所有这些美食的名声合在一起都不如兰州牛肉面那般显赫。
兰州牛肉面被打造成了兰州的第一名片,即“一碗面”。
告诉你一组数据:仅兰州地区大大小小的牛肉面馆有一千多家,年营业额10多亿元,每天,兰州市内有70万人吃牛肉面。
在中国,有这样一个很有名的说法:在兰州以外,找一个无兰州牛肉面的城市,不可能找到!
全国各地的兰州牛肉面馆有5万多家,数量远远超过肯德基和麦当劳在全世界的连锁店的总和。
兰州牛肉面的历史并不算悠久。1915年,回族人马保子始创正宗的兰州牛肉面,1925年,其子马杰三接管经营,他不断改进牛肉拉面,使之名振四方,被天下人称誉为“闻香下马,知味停车”。
清代诗人张澍曾这样赞美:拉面千丝香,惟独马家爷。美味难再期,回首故乡远。焚香自叹息,只盼牛肉面。
到兰州的第一天,兰州人刘媛问我:“你吃过兰州牛肉面吗?”
“有谁没吃过?”
“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在兰州地区以外吃的牛肉面‘变味’了,大多不正宗。”
“我要见识下什么是正宗。”
“明天早晨7
点钟,我们一起到兰州最好的牛肉面馆吃上一顿,吃面和讲面同时进行,到时候你便知什么是正宗的兰州牛肉面了。”
第二天早晨,我们如期赶到了牛肉面馆。
单是观看拉面和煮面的过程,就已是一种视觉的享受。只见拉面师傅飞双手拉面,摔得面板梆梆响,食客欣赏只几秒钟,面条便已拉好。转身、甩面,面条稳稳地飞进沸腾的铁皮大锅里,几分钟后,热腾腾的面出锅,再经过加汤、加料,一碗地道的兰州牛肉面就算完成了制作过程。
“兰州牛肉面以肉烂汤鲜、面质精细而闻名,同时有五个明显的特征,才算正宗。这五个方面依次是,一清,指的是汤;二白,指的是汤里的萝卜;三绿,是指配料香菜和蒜苗;四红,是说辣子;五黄指的是面条黄且亮。”一边吃,刘媛一边介绍。
“好吃,确实好吃,以前吃的牛肉面和这碗比较起来,差得远了。”
“有几个问题需要特别说明一下。第一个问题是这面的名称叫‘兰州牛肉面’,很多外地的面馆叫‘兰州牛肉拉面’,这种叫法本身就不正宗;第二个问题是之所以早晨吃面,是因为牛肉汤经过了一夜的熬煮,最浓最鲜,最好吃;第三个,之所以外地的牛肉面不正宗,是因为本土化了,已与正宗的兰州牛肉面制作工艺相背离,味道当然与正宗的兰州牛肉面无法媲美。”
“看来,直到今天,我才吃上正宗的兰州牛肉面。”
“兰州牛肉面需要正名,需要将正宗的牛肉面推广开来,没来过兰州的外地人大多不知道真正的兰州牛肉面是这样子的,他们以为,在挂着‘兰州牛肉拉面’牌子的面馆吃的面都是兰州牛肉面”
那一天的早餐,在胃的亲切召唤下,满脑子充满了“正宗”这个词,我吃了满满两大碗兰州牛肉面,香味满口,至今回味。
受正宗的兰州牛肉面的诱惑,在“中国牛肉面之乡”的一个星期里,每天早晨我都步行至不同的牛肉面馆,将“中华第一面”作为我的早餐。
“一碗面”能成为兰州的第一名片,实至名归!
一条线
长达四十公里的黄河风情线,就像一条金腰带系在兰州这座美丽的城市的衣裙上,闪烁着夺目而绚烂的光。
流淌了万千年的母亲河舒缓平和地流过繁华的兰州城,水流呢喃着前行,似乎生怕吓坏自己的孩子,以无私的大爱滋润着世世代代的兰州人。而兰州人偎依在黄河母亲的身旁,精心梳理着她的发丝,细心装扮着她的容颜,成就了今天的这条独特的深具文化内涵的风情线。
这条线,寄予了淳朴善良的兰州人太多的情感,这条线,堆积了志向高远的兰州人太多的梦想。
要我来描绘这条线,无非有四个大亮点:一是路;二是桥;三是雕塑;四是园。
沿着黄河南岸,一条东西50多公里长的滨河路是兰州人打造黄河风情线的起点。
光绪三十二年,那是一个春寒料峭的下午,一个名叫布鲁斯的英国人从河西走廊沿黄河河谷到达兰州,他站在黄河北岸,面对着南岸的皋兰山脚下的兰州城激情澎湃,大加赞美。然而,接下来他发起愁来,黄河上无一座桥,想进入兰州城谈何容易。
冬天,人们步行走过冰冻的河面过河,危险重重,每年都有不少人葬身于穿河的路上,兰州诗人王光晟有诗云:一夜河凝骇神异,碎玉零琼谁委积?错落元冰大壑填,经过漫步如平地。
春季河面解冻,人们将大船首尾相连,搭建黄河浮桥。也有的人过河乘小船和羊皮筏子横渡,很是危险。
每年的十一月份,黄河凌汛,河面结冰前必须拆除浮桥。
于是,年复一年,搭桥和拆桥,年年如此,劳民伤财。
当时,这一地区有这样几句民谣:
黄河害,黄河险;
凌洪不能渡,大水难行船:
隔河如隔天,渡河如渡鬼门关!
那时,兰州人的心中便有一个梦:修建一座横跨黄河的铁桥。
很快,1906年,梦想照进了现实。总办甘肃洋务事务的彭英甲上奏清廷,请求修建一座黄河铁桥,朝廷准奏。
黄河铁桥由一家德国公司承建,从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二月开始修建,宣统元年(1909年)七月竣工,历时近两年半,这座九曲黄河上最早的大桥圆了兰州人的铁桥梦,兰州人自此可以步履轻盈地往返于黄河两岸了。
1942年,为纪念孙中山先生,黄河铁桥改名为中山桥。如今,中山桥一如从前,恪尽职守地服务于兰州人民,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历史和文物价值较之交通价值显得更加厚重。
今天,兰州市穿越黄河的桥梁已达十余座,境内全长152公里的黄河已成为桥梁最密集的河段。
华灯初上,黄河上的一座座大桥霓虹闪耀,像一个个悬在母亲河上方的彩色精灵,拨动着黄河母亲和兰州人的心弦。
说完了桥,我来说说雕塑。
白沙浪是兰州涉渡黄河的首选地之一,1993年,唐僧师徒四人“西天取经”雕塑落座于这里,据说,白沙浪是传说中玄奘当年过河的地方。
“生命之源”水景雕塑、寓言城雕、黄河母亲雕塑、绿色希望雕塑、西游记雕塑、平沙落雁雕塑……兰州地区内沿河有很多精美的雕塑,记录着这座城市的发展史,表达着兰州人对历史和传说的敬仰真情。
观光长廊、近水广场、亲水平台、东湖音乐喷泉、黄河音乐喷泉、人与自然广场,以及龙源园、体育公园、春园、秋园、夏园、冬园、绿色公园……黄河风景线上广场、公园将母亲河与兰州城装扮得秀美、端庄。
“黄河两岸搞文化”,兰州人有着自己的文化观,那一座座精美的雕塑,那一个个供市民休闲健身的公园,那条河边高高竖起的蜿蜒盘旋的巨龙塑像,展示着兰州人的文化底蕴、朴实性格和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家园的伟大梦想。
一本书
“你看过《读者》吗?”
“啥?念过几天书的人,谁没看过?”
“那你知道《读者》杂志社在哪儿吗?”
“这个……在北京?在上海?在重庆?在成都?”
“都不是!告诉你吧,在兰州!”
“啊?不会吧!”
这是我在去兰州之前,一个西北的同事和我的对话。
说心里话,看了这么多年《读者》,我还真不知道《读者》出自兰州,翻阅杂志的时候,从来没有留心过杂志社的地址,惭愧!
我断言,不知道《读者》杂志社在兰州的人,当听到这个事实时,很多人会惊讶。
兰州咋就不能出《读者》这样的亚洲发行量最大的杂志?太小看兰州了!
不知道或者不相信《读者》的巢在兰州的人,是不了解兰州的人,是不了解兰州人的人。
当你走进身为现代化都市的兰州,当你在兰州的街头报亭买来一本《读者》赏读,当你坐在公共汽车上经过《读者》杂志社那栋并不起眼的小楼时,你的心里会由衷地敬佩兰州人,钦羡《读者》的干将们的那种谦虚、内敛、不张扬。
《读者》生于斯,长于斯,她的性格是杂志社精英们性格的集体表现,淳朴、包容、厚重、渊博。
一本书,一面兰州人文的标志性旗帜,让这个城市的品味大大地提升了一大截,令我等外乡人羡慕,佩服,垂涎欲滴。
一个兰州的朋友介绍,《读者》的诞生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惊天动地,几个兰州大学中文系的毕业生,一顿因找不到工作而聚在一起喝的闷酒,一番几杯酒下肚后的胡侃和瞎聊。“我们不如来办一本杂志!”突然,有人提议,于是,第二天,几个热血沸腾的年轻人手拿着剪刀和浆糊,开始了一段连他们自己想都不敢想的神奇之旅。
在亚洲,甚至在世界的浩如烟海的杂志中,《读者》的历史和现状是一段神话,笑傲江湖。
我曾经是个媒体人,我能想象出创业者们创业时的艰辛与困苦。但是,我断言,《读者》的历程一定曲折、艰辛,发行量几何系数扩大的背后,是兰州人那种誓不低头、百折不挠的倔强精神,没有这种精神,《读者》成不了今天这个样子。
一台戏
兰州的“一台戏”是啥戏?答曰:《大梦敦煌》。
二十世纪初,敦煌莫高窟,一百年前的一个平常素日,看守莫高窟的道士王圆箓偶然间发现了一个藏满经卷的洞窟,当他从浩如烟海的遗书中打开一幅画卷,一个动人的故事梦一般地展开了……
青年画师莫高酷爱绘画,才华横溢,把自己的作品看做比生命还珍贵。为了追求艺术的最高境界,他独自一人前往敦煌,一个装有画工工具的布包和一幅画是他的全部家当,他在穿越大漠的途中遇到风暴,生命垂危,被路过的女子月牙所救。
不久,他们再次在敦煌相逢,萌生爱情。却遭月牙之父大将军反对,月牙被逼迫在王公巨贾中招亲。为了爱,月牙星夜出逃,与莫高在洞窟相会,大将军闻讯率军包围。在血与火面前,月牙再次拯救了莫高,自己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月牙走了,莫高悲痛万分,他用颤抖的手把月牙留给他的惟一一样东西——水壶打开,轻轻地把水洒到月牙身上,顷刻间,月牙的身躯化成一泓月牙形的清泉,永不干涸,这就是后来沙漠中神奇的泉水——月牙泉。莫高以泉润笔,用毕生的心血,在巨大的悲怆中完成了艺术的绝唱——莫高窟壁画。
莫高窟千年不朽,月牙泉万代不涸。艺术、爱情永远相伴、相守。
以上这段文字摘自于兰州歌舞剧院排演的四幕大型舞剧《大梦敦煌》的剧情介绍。
我没有在现场看过这台戏,写这段文字之前,我在网上细细地看了一遍整剧,切身的感受只有两个字:震撼。
敦煌以石窟、壁画及鸣沙山、月牙泉闻名天下,显然,神话《大梦敦煌》的灵感来源于这几景,其构思之精巧,舞蹈规模之宏大、表现手法之高超,堪称顶级之作,经典之作。
2000年首演至今,《大梦敦煌》已在全国40多个城市、六个国家上演,12年中累计演出960场。
“五个一工程奖”、“荷花奖”、“文华奖”、“优秀保留剧目大奖”……《大梦敦煌》屡获国家级大奖。
“可移动的敦煌”、“当之无愧的精品”、中国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大梦敦煌》获得了太多的赞誉。
《大梦敦煌》是一部史诗般的经典巨作,兰州人用无比的智慧和优美的舞姿深刻诠释了敦煌文明,这台戏是兰州的,更是民族的,世界的。
不知怎的,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我的脑海中总出现《大梦敦煌》的场景,还有那首耳熟能详的歌:
就在天的那边,很远很远,有美丽的月牙泉。
它是天的镜子,沙漠的眼,星星沐浴的的乐园。
从那年我月牙泉边走过,从此以后魂绕梦牵。
也许你们不懂得这种爱恋,除非也去那里看看。
看那,看那,月牙泉。
想那,念那,月牙泉。
敦煌有梦,梦有敦煌。
《大梦敦煌》无愧于我们这个时代给予她的赞美和荣誉,这部经典舞剧在兰州城的历史中已重重地描绘下了华丽的一笔。
一面鼓
中华有“五鼓”:安塞腰鼓、山西威风锣鼓、兰州太平鼓、开封盘鼓、凤阳花鼓。走过六百年岁月的兰州太平鼓,被人们誉为“天下第一鼓”,于2006年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兰州市将其作为城市的名片,理所当然,毫无争议。
在兰州市博物馆收藏着一面兰州市永登县乐山坪出土的新石器时代马家窑类彩陶鼓,史学界称它为鼓的“鼻祖”,这面鼓与今天的兰州太平鼓极为相似,被看作是太平鼓的雏形。史料记载,西汉元狩二年,汉武帝建立丝绸之路,东西方文化交汇,当时的鼓除用于战争鼓舞士气,用以祭祀、舞蹈、奏乐,《玉海》记载:“羯鼓如漆桶,两头具可击”,这就是早期的太平鼓。
明朝初年,太祖朱元璋令大将军徐达西征收复元军占领的失地。徐达这位鼎鼎大名的中山王一举收复了庆阳、临洮及兰州城后,惟有元军坚守的黄河北王保保城久攻不下。时逢元宵佳节,徐达命部队制作了一批又长又粗的鼓,将兵器藏于鼓中,装扮成社火队混入城中。最终,城内外里应外合,大败元军,收复了城池。
此鼓自那时起取名“太平鼓”,彰显着兰州人与自然抗争的顽强精神以及对太平盛世、国泰民安的期冀。
徐达的一生告诉我们,“一个平凡的人经过自己的努力,也能成为叱咤风云的名将(当年明月语)”;太平鼓的一段历史告诉我们,一面鼓历经一场惨烈的战争,成为了享誉华夏的“天下第一鼓”。
闪、展、腾、挪、翻、转、跳、跃,千百年来,太平鼓在西北汉子们的力拔山兮的气势中发着铿锵有力的鼓点,震颤着黄河之滨的人们的心灵,恢弘的气魄远远超出了“风格、特色、魅力”等一大堆肤浅的文字所蕴藏的涵义,因为,太平鼓俨然已是兰州人心中甘愿顶礼膜拜的文化图腾,亘古永敬于心。
兰州太平鼓流传于兰州、皋兰、永登、酒泉、张掖、靖远等地,木身绘龙狮,牛皮面绘太极,鼓者众多,多可至百人,其神似黄河百折不挠,势如万马动心魄,声同春雷震天地,数十里皆可闻也。
在人类的历史中,当灾难降临时,人们驱魔祛邪;当战争爆发时,人们祈求和平;当盛世到来时,人们欢腾高歌。兰州人将五味杂陈的情感寄托给了震天动地的太平鼓达六个世纪之久,就是这一面鼓记录了兰州人的一大段历史和心路历程。
在兰州市郊的农村,每年春节期间,村民们敲起太平鼓,大闹社火,这个习俗已经延续了好几百年,朴实的百姓用他们最执着的方式和态度传承着这一古老的文化。
如今,兰州太平鼓已走出了兰州,走向了世界。
北京亚运会艺术节、慕田峪长城民间鼓舞邀请赛、无锡中华鼓王大会、北京中华世纪坛表演、CCTV中国民族民间歌舞盛典、北京奥运会、上海世博会、建国六十周年文艺演出、国际非物质文化遗产节、美国加利福尼亚第117届帕萨迪纳玫瑰花车大游行……兰州太平鼓的足迹走遍天下。
昨日的苦涩与磨难早已烟消云散,太平鼓的鼓点早已不再沉重,因为,兰州人和这座美丽的城市一起步入了今天的太平盛世,咚咚有声的太平鼓已成为了兰州的一张闪亮的名片。
一尊像
在兰州市黄河南岸的滨河路上,有一座特殊的花岗岩雕塑,一位神态娴雅的女性怀抱着一个调皮可爱的正在嬉水的婴儿,这就是兰州市最有名的雕塑——“黄河母亲”,女性象征哺育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黄河,婴儿寓意华夏子孙。
雕塑由甘肃著名的雕塑家何鄂女士创作,已在黄河岸边伫立了26年,见证了日夜不停的滔滔黄河水和兰州市的快速发展史。
全长约五千多公里,流经九个省,最后以奔腾之势流入渤海。自远古以来,黄河用她的乳汁哺育了亿万中华子孙,用宽广的胸怀孕育了最古老最灿烂的华夏文化,历尽沧桑,是中华民族的历史见证。
有关于黄河名称的由来,在兰州当地口口相传着一个传说。很早很早以前,黄河上游的岸边有个地方叫黄家庄,有一个叫“黄河”的姑娘被恶霸地主逼得跳河自尽,她的家人乘船沿河寻找她的尸体,一路走,一路呼唤她的名字,后来,人们为了纪念这位为坚贞的姑娘,将这条河称为“黄河”。
我个人认为,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还是下面的说法靠谱:两千多年前的黄河只是叫“河”,并无“黄”字,近千年来环境恶化,黄土高原的水土流失进了黄河,河变得浑浊起来,两岸百姓逐渐将“河”改称为“黄河”。
雕塑家用艺术线条勾勒出了兰州人对黄河母亲的崇敬和热爱,被誉为“目前全国诸多表现中华民族的母亲河的雕塑艺术品中最漂亮的一尊”。
这尊像,在塑造兰州形象中,无疑是一张优秀的名片。
一片绿
记得有一种葡萄酒,醇厚,味香,名叫“高原红”。可真正的高原红指的是干燥和强烈的紫外线赋予给土生土长的西部姑娘一张张红红的脸蛋。在兰州的郊区和农村,高原红多一些,城市偏少。
在我看来,那一抹红色是黄土高原的太阳涂在姑娘们脸蛋上的印记,是西部人最美的天然装饰。
兰州的水果有的特别甜,比如白南瓜;有的特别蜜,比如黄河蜜。这里的水果让人觉得甜蜜得腻人。相比于一年四季常青多雨的南方出产的水了八叉的果蔬,兰州人很有口福。
无论是在飞机上,还是从中川机场去往兰州的路上,涌入眼帘的尽是光秃秃的黄土山,即使偶见绿色,看上去却更显得荒凉。
然而,越接近兰州,绿色越来越多了起来。任何一个有点常识的人都会明白,兰州城四周的绿色绝不是造物主的善意施舍。
那又是什么呢?
海拔高,少雨,干旱,多风,水土易流失,造就了高原红、水果甜如蜜、秃山交错——兰州所处的自然环境先天性恶劣,尽管导致的结果有利有弊,但绿色的严重缺乏始终是兰州人最大的心病。
没有绿色,意味着生活环境将不断变坏,兰州人的综合生活质量只会降不会升。
这是一个持续发展、善待子孙的战略问题,是兰州人必须解决的问题。
高原火辣辣的日光、西北的凛凛朔风、疏松而易流失的土质等等不利条件能难倒睿智而倔强的兰州人吗?不能!咋办?造绿!咋造绿?
当兰州人眉头紧锁的时候,母亲河舒展开温柔、慈爱的臂膀,一边哺养着沿河两岸的人们,一边用甘甜的乳汁滋润着兰州城方圆百里的起伏的荒山,使兰州人的造绿的梦想成为现实。
兰州人将山体夯成了类似梯田的形状,每一层都栽上了树,接管道取黄河水至山顶,依层灌溉——绿就是这样造出来的。
“南北两山搞绿化”,如今的皋兰和白塔两山,在勤劳的兰州人的手中已披上了翠绿的衣裳。
不光是这两座兰州城唇齿相依的大山变成了绿色,从兰州向城外任何一个方向前行,绿化后的山随处可见。
绿色正在向越来越远的兰州城的周边辐射、前行、推进,兰州人说,自下决心造绿的那一天起,这项浩大的工程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工程量之大,付出的人、财、物代价之昂贵,可想而知。
为了明天的兰州,为了后人,兰州人不惜一切,也要造出绵绵青山,千里葱茏。
我曾经坐在车内,眼盯着车窗外的大山凝望,那一道道横亘再西北高原上的山脊不正是西北人的宁折不屈的脊梁吗?这一方贫瘠的水土,养育了世世代代的兰州人,这方人的性格一如那绵延千里的大山,挺拔、沉稳、坚强、博大。有了这么多大山赋予的品质,兰州人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吗?
当郁郁葱葱的江南沐浴在绵绵细雨的时候,兰州人正顶着烈日走在实现绿色梦想的路上,他们也许还不知道,他们被许许多多的外乡人所深深敬仰,奉为楷模,不为别的,只为那为了实现绿色之梦的巨大勇气。
有梦就有奇迹,就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