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再次看见啊珂和周一时,他们两个手牵手,你侬我侬的站在我对面。
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上海。
故事要从头说起,大一的暑假,我和啊珂在合肥找暑假工,碰了一鼻子灰。最后万般无奈下去上海投靠他表哥,他表哥在一家饭店做厨师,在他的介绍下我们去了这个饭店的一个分店做服务员。
并在那里啊珂经历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恋爱。
我们是大半夜搬进员工宿舍的,员工宿舍是三室一厅,男女分别一间,阿姨们一间。
我和啊珂疲惫不堪的爬到四楼,啊珂敲门,不一会有个男生来开门,这个男生就是后来啊珂的男友周一。屋里灯光幽暗,不过还是看见了他白皙的脸庞高高瘦瘦的身躯,他微笑着帮啊珂拿行李,或许就是在啊珂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伸出了手,啊珂动了情。
每天枯燥乏味的上下班,日复一日的工作,我每天都无精打采,像吃了泻药一样,没有一点青春的活力。
啊珂和我恰恰相反,她每天都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好感。
后来经理开会说,有个传菜员请假了,问我们哪个愿意去顶替一下,我们纷纷都唏嘘不已,厨房在二楼,我们的餐厅在一楼,谁愿意爬楼梯跑来跑去,还端着菜,平时空手走动,都不情不愿的。
“我来,”一个声音打破了我们的窃窃私语,我抬头看过去,怪不得感觉那么熟悉的音色,原来是啊珂。
我一直在憋着笑,实在忍无可忍,不禁笑出声来,我这一笑,本来就害羞的啊珂,突然面红耳赤。
后来不知不觉,所有人都知道啊珂有一个喜欢的人,在后厨,是个厨师。
啊珂成了名副其实的传菜员,传菜部距离后厨很近,隔着窗户,透过缝隙,啊珂可以看见他,认真的男人最可爱,啊珂传菜间歇就趴在那看他,每次,传菜领班喊她去传冷菜,就得到她耳边大声喊,不然啊珂根本听不到,她的眼里只有他。
啊珂每次说起他,都激动的手舞足蹈,传菜领班也很照顾啊珂,毕竟痴情的人都是最美的,基本上都是让啊珂传几个轻点的冷菜。
一传十,十传百,后来整个餐厅的员工都知道有个暑假工喜欢一个小厨师,我和啊珂走的最近,也会有和我们一般大的小青年来向我咨询八卦,我每次都欣喜若狂,滔滔不绝,添油加醋的把故事编的自己都感动。
感情需要的是积累,一见钟情看的是皮相,日久生情看的的是心
2
店里员工有点稀少,每天吃饭人流量很大,一群人从早到晚忙前忙后的工作,经理打算犒劳我们这群小青年,晚上早早关了店门,准备请我们大吃一顿。
那天晚上,啊珂穿着黑白格子裙,啊珂是很安静的那种女孩,随谈不上笑不露齿,但是淑女还是很符合她。我和她性格差别很大,遇见点搞笑的事,就会哈哈大笑个不停。
来吃饭之前我叮嘱啊珂说,你一定要坐在他旁边,啊珂静静地听着我絮叨着怎么才能把男人追到手。她话不多,但很喜欢笑,两颗虎牙一闪一闪很俏皮,我特别喜欢开她玩笑说,再笑把你虎牙给你掰掉。
到了饭店,啊珂看见他正坐在饭桌上笑着和同事闲聊,他的左边还有几个空位置,我瞅见啊珂没打算坐在他身旁,我认识啊珂已有四年,她心里的想法我多多少少是知道的,她害羞,肯定不好意思坐在他旁边。
我心想,身为你的最好朋友的我还是帮帮你吧!我直接拉着啊珂的手走到周一旁边,问他:“这里没有人吧?我们可以坐着吗?”周一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后来他和啊珂在一起之后,我有问过他笑的深意,他说,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注意啊珂,感觉她很可爱,他是故意把那位置留给啊珂。
“没人,坐吧!”我把啊珂硬塞进那个位置,自己坐在她旁边,我们分别给经理敬酒,经理不让我们小姑娘喝酒,说伤身体,但是我们都不听,每个人杯子里都有大杯的啤酒。
啊珂遇见我之前没有喝过酒,她后来有点酒量都是拜我所赐。不过她酒量还是很小,我让啊珂喝饮料,啊珂不愿意,她说酒很好喝,喝醉了就什么都不想了。啊珂每次喝酒,我都能感觉到周一的目光,时不时用朝啊珂这边撇来。
后来,我们喝的非常肆意,有人提出划拳喝酒,谁输谁喝,不知啊珂中了什么邪,一直在输,一直在喝,周一突然起身有点发火的语气说道,不玩了。
有个同事喝大了,有点发酒疯的冲动,经理让周一把他先带回宿舍,啊珂也喝的烂醉如泥,她根本不胜酒力,我扶着啊珂,一路摇摇晃晃,啊珂一路吐了好几回,我看着很是心疼,或许不该让她放飞自己。
一路上啊珂胡言乱语的讲着什么,然后讲着讲着竟哭了起来。或许年轻就是好,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会在乎那么多。
回到宿舍,周一在楼梯口坐着,显然是在等我们,他把啊珂从我身上接过去,我感觉瞬间整个人都好了,啊珂把我压的喘不过气来。把啊珂放在床上,周一离开了,不一会端来一杯醒酒汤。让我给啊珂喝。周一是在乎啊珂的,他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啊珂傻乎乎的,一直以来还以为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世上总有一些人,喜欢把自己的感情深深的埋在心里,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3
那天晚上周一把我叫出来,他因喝了点酒,脸上红通通的,非常可爱,有那么一瞬间,我也感觉到自己心怦怦直跳。
但是,我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在这种想法还未成熟之前,我就用我强大的心理调节,把它灭杀在摇篮之内。
他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他希望我不要把今晚的举动告诉啊珂。那时候我真的很困惑,他明明是喜欢啊珂的啊,难道我多年的“媒婆”经验,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早上8.00的上海,人山人海,从宿舍到饭店,有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每天都要来来回回走上几次,可是我总是感觉很陌生,有时候我会和啊珂感慨,希望学业再长些,社会的路太艰难,让我们晚几年在烦恼。
工作很忙,每个人都很疲惫,啊珂也从传菜部调到服务员,日子还是照旧。
午饭的时候,有个服务员领班给我叙话,他是安徽阜阳人,但我和啊珂总听着像河南口音,他的一举一动,都很搞笑,他在演艺圈肯定是个大谐星。他问啊珂是不是喜欢周一,啊珂真的是个比较害羞的女孩,刹那间面部通红,不说话,我见状,接了话茬:“是啊,喜欢啊,你不会才知道啊,”
他哈哈大笑,差点没笑抽过去,等他缓过来,说“我还以为你们这群小姑娘看周一长得帅,开他玩笑呢?”
“切,开玩笑,要开一个月啊,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我没好气的讲他,他脾气很好,我们又都是安徽人,所以他很关照我们,平时偷懒干嘛的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跟我们学生计较。他拍着啊珂的肩膀说“哥帮你!”
啊珂一听吓坏了,连忙说:“领班,你想怎么帮,”他边走边说“这你就别管了,哥自有妙招,等着请哥吃饭吧!”
整个下午我和啊珂都提心吊胆,还有点小激动,真不知道我们这个搞笑领班,会怎么帮啊珂,晚上下班回到宿舍,我和啊珂刚洗好澡,正准备躺床上休息,就听见外面领班带着笑腔大喊啊珂,给你看个好东西,啊珂开门接过领班给的好东西,啊珂准备谢过领班就关门睡觉,谁知这个调皮的领班硬挤进来,坐在我们床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小痞子附身,啊珂把所谓的好东西打开,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周一,电话号码132*********,微信电话同号。啊珂问领班:“这字他写的吧!”“那你以为?我大字都不识几个,能写这么好的字。”领班用着自嘲的语气回复啊珂的疑问。“让他加我,我手机坏了,加不了人,”啊珂突然变了脸,把纸条扔给领班。爬上床,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十分认可啊珂的举动,啊珂已经够主动了,我知道啊珂是十分想加周一的,但是她害怕自己太主动不够矜持。我把领班拉出去,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耳语。领班出去不久,啊珂对我说,周一加他了。
一天的疲惫使我十分嗜睡,不一会我就伴着耳机的歌曲缓缓睡去。那晚我不知道啊珂几点睡的,只知道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啊珂那边还有灯光亮着。啊珂不喜欢熬夜,她说熬夜对女生不好,可是在喜欢人的诱惑下,她始终还是破了例。
啊珂没有给我讲聊天内容,我也没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空间,不喜欢别人进来窥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坚信,即使是有一辈子的友谊基础,有些东西还是保持神秘的好。
一天晚上我和啊珂都失眠了,躺在床上,啊珂对我说,他感觉周一还是喜欢他的,但是总感觉他在有意把俩人关系分的很清,我安慰啊珂说:“肯定是你敏感了,别想了,快睡吧!”啊珂没有讲话,叹息了一声。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也能感觉到周一这些举动,还有上次他在外面给我讲的一些话。世上最难处理的情是爱情,此话一点都不假。
早上我头昏昏沉沉,打电话给经理请了半天假,打算补觉。在睡意朦胧中,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仔细听后发现是周一,我没有打断他,也没有出去制止他,因为我听到话语中有啊珂的名字,他好像是在跟一个人诉苦,他怎么也想不到我在屋里睡觉,偷听了他的对话,也促成了后来的他和啊珂珍贵的爱情。我听到他在说,他说自己就是一厨子,啊珂还在读书,他怕自己以为会和啊珂没有共同话题,他也怕啊珂后来发现他没有文化什么的,会嫌弃他。我翻个身,趴在床上,嘴里吐出一句:“真是个可爱的男人”他可能不知道,我们所谓的大学,其实就是一个什么人都可以读的野鸡大学,根本不值一提。周一能想到这一点,在我看来,他非常有责任心,他没有只是为了恋爱而恋爱,他是一个对爱情有着崇高敬意的男人。
在他话语结束后,我冲出房间,把他吓得手机都摔掉了。我捂脸奸笑,把他的担心,给解释了一通,后来嘛,他们就理所当然的约会,最后在一起啦。
后来暑假结束,我和啊珂要返回学校,他依依不舍的和啊珂告白,俩人含情脉脉的眼神让我吃了一大碗狗粮。我知道他们还有很多路要走,要经历很多艰难险阻。但是他们最后成功了,坚持了长达三年的异地恋,苦尽甘来,啊珂如今毕业啦,啊珂对我说,她想去他所在的城市发展。我笑着拍着啊珂的肩膀说:“周一是个好男孩,且行且珍惜。”
“啊珂,不错嘛,我这还没找到男朋友,你这都有恋爱纪念日啦,恭喜恭喜……”后来朋友陆陆续续都来了,我们一起说这祝福的话,喝着令人沉醉的小酒。
“你不来,我不走”,周一对啊珂说。
啊珂对周一说:“你用你的整个青春年华等我,我怎忍心辜负于你”。
啊珂,我得朋友,祝你幸福。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