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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女儿报兴趣班,初衷很简单:就是期望磨一磨她好动的性子,能让她稍微静一静。
报完之后其实也有担心,怕磨灭了他的天性。毕竟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还蹲地上一团水坑照镜子。
欣喜的是,她喜欢涂涂画画这种事情。
周五讲电话,献宝似的告诉我们第一堂课她学会了画一条美人鱼,满是兴奋。家里老人在旁边唠叨,四岁多的孩子真是高兴坏了,逢人都说他画了美人鱼,给鱼穿上了漂亮的花裙子。在视频里欣赏完她伟大的抽象作品,突然间想到那些年自己也涂鸦过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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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里记得最真的恰恰是这些涂鸦,一起记住的还有各式的教训。父母对我神神叨叨的乱涂乱画向来是听之任之,有时候还报之一笑。
家里的床头啊、土墙甚至围墙上,都会布满那些以及杂乱的线条,我天马行空的文字或者符号。
黑色的、白色的,这都是自己的杰作,材料不过是石灰块或者灶膛掏来的炭条。
偶尔回乡下,也会去老房子转转。那些褪色的痕迹至今还能看得出来,丑丑的犹如糊在墙上的几坨废墨。
当下却是心里一片感慨!真要感谢他们的包容和鼓励。
要不我会像隔壁家孩子一样,乱涂乱画都要跑得远远的,逃难般屏声静气——那是多次被暴锤后得来的教训。捣乱,也要在山后那些青石板上实施。
我迷恋上那种感觉,像半岁孩子迷恋奶水的样子。每每趁大人不注意从灶台下仔细地寻出炭条。
一边嘴里念叨,一边扶着墙,在能够着的一切地方比比划划。小手在那冰凉的墙壁上划过,体验墙壁的宽阔,体验融入的全心全意。
大抵那是候是不懂事的,心底暗想:“反正我也不是故意捣乱,也不是喜欢画画,只是看我家那面墙好大好白,忍不住想要在上面留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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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开始上学,这种涂鸦的习惯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那仿佛是一件神圣的祭祀!
最有成就感的,莫过于顺出老师锁在抽屉里的粉笔头子,在放学路上看谁画得更写意。
于是,路边的石头上,小矮墙上,硬化的路面上,青石板上,处处留下我们的作品——这种作品往往成为孩子们比赛的话题。
还记得有一次拿出彩色粉笔,那种鲜红的颜色,引起小伙们一阵赞叹,也燃烧了他们的热情。
孩子的世界真的奇怪。顺出粉笔,居然不急着离开案发现场。
迫不及待就在教室地板上画了起来,被老师当场逮住,罚站了一个星期教室后面。以至于后来老师高大的身影,喉咙里发出的闷笑,常常闪现在梦里。可这有什么呢?
上厕所的时候偷偷拿出来端详一番,然后飞快地在厕所墙壁留下字迹。
懵懂的孩子世界里,涂鸦的内容也五花八门:
对同学不满,可以用汉字加拼音的方式骂两句。
甚至可以偷偷地写出“XX我爱你”等等肉麻的话语。
把墙壁当演草本,把数学等式写了一排排。
凭着向往和记忆,也会画一画小草、燕子或者老师的样子;画动画片里老妖怪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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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慢慢长大,有了彩色笔,于是课桌、练习本还有同桌的衣袖,都成了涂鸦的画板。
不过也有烦恼:到了懂事的年纪,总得要承担那些捣蛋带来的后果。
别有用心的孩子,苦苦寻找新的阵地。一番寻寻觅觅后,转战的阵地到了课本上。
那许精美的课本插图,总是无缘无故地就变了样子,甚至改了画风。里面总有自己强加给他们的故事。画着画着,便画成了自己的心事……
到现在,我偶尔也会在上班或者开地会的时候开开小差,画画小猪佩齐或者一些简单的图形。仿佛这种与生俱来的爱好长成了我灵魂的一部分,亦或是一种自我表达的一种需求。
当年,是因为好奇,因为灵感迸发。
现在,是因为孤独,因为灵魂苏醒。
如今看来,小孩的涂鸦不光用眼睛去看,也是是要用心去听去欣赏的:在它们认真的眼神背后,有我们想不到的有趣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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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女儿到处涂鸦,我想会在过两天回家的时候,给他买上鲜艳的粉笔,再配上一块小画板,给他自己一片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