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女娃》第十章:独立睡觉

【无戒学堂日更第九天】

炎热的夏天烘烤着乡野的大地,空气间的水分早已被榨干,夜晚人们都似一道道虚影躲进了清凉大吊扇的房子里,以修养元神为第二天生活而准备。夏天男人们都爱光着膀子睡觉,他们裸露着被太阳光“恩宠”的黝黑皮肤,诱惑着蚊帐外黑蒙蒙的蚊子,那些蚊子扑哧扇动着自己的薄翅,空气间的摩擦发出一声声“嗡嗡嗡”响音,它们伸出自己细长的针嘴巴,正向蚊帐网状的小洞洞进攻,欲想偷喝上一口美味的血液,有些聪明的蚊子很快就吸足一肚子鲜血,得意扇动着翅膀离开了。

黄丫头此时正紧紧缩在被窝里,全身上下都裹着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汗水早已湿透了她的衣服,头发也犹如水洗般湿漉,她的眼睫毛不停地抖动着,正在经历一场可怕的噩梦。

梦里,她也正在睡觉,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周围一切都是黑漆漆的,后山窗户皎洁的月光尤为诡异,透过水波纹格子玻璃看去,竟然有一圈圈清凉的光,那后山的树影好似一个个人影,越想睁大眼睛细看,居然有些像人的脸庞,它们一个个在窗户边飘舞着,惊得丫头身体抖索了一下,好似踩空失重身子坠落在深渊。

这样的噩梦,自从黄丫头自己一个人睡觉后,总是不停地出现,有时一个晚上噩梦不停,窗户上漂浮着人脸,深夜粪坑里的人手,床底下有人等等,她经历的噩梦串联起来差不多可以拍一部惊悚片了。

说起黄丫头被迫独立睡觉的事,她应该终身难忘,那天夜里她开灯哭了一个晚上,直到哭累自己睡着,醒来时枕头巾都是湿漉漉的。那是她上学前班的第二个学期,已经回来幼小部学习了。

为了锻炼她的胆子,丫头妈妈强硬和丫头奶奶说:“从今晚开始,就让她一个人睡一个房间,席子、被子都准备好了。”此前,丫头都是和爷爷奶奶睡一个房间,眼看丫头妈妈这回如此坚决,想来没有可以说情的余地。

就这样,晚上睡觉的时候,黄丫头被“驱赶”到了二楼的房间。黄丫头家是一栋两层楼高的红黄砖房子,中间主体楼是青瓦房顶,至于两边偏房则是水泥平顶房,夏日青瓦房顶的二楼无比清凉,而偏房则被太阳西晒一整日,夜晚甚是闷热就像一个蒸笼。

起初,黄丫头磨蹭了很久也不愿上楼,戏耍在爷爷奶奶房间里,圈着被子看黑白电视:“奶奶,我不想一个人睡觉,上面黑漆漆的万一有脏东西呢!”

奶奶一听丫头这话,用手背拍了拍丫头脚丫:“净瞎扯,大晚上不要说这东西!”乡村老人们是很忌讳说这类事情的,毕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终究是很玄乎的。

黄丫头被奶奶训斥后,瘪了瘪嘴心底非常不情愿,于是她又心生一计,要不假装睡着得了,不一会儿就听到黄丫头有节奏的呼噜声,她半眯着眼睛偷偷打量着奶奶的反应,奶奶在看着电视剧没有理会她。

眼看晚上九点到了,爷爷奶奶准备关电视熄灯睡觉,这时丫头妈妈打开房门,直径走到床前,使劲摇了摇装睡得快睡着的丫头。丫头此时一机灵,知道妈妈在摇晃她,就紧闭着双眼更是装得一睡不醒。

丫头妈妈干脆一把将她抱起,一下子就把她抱上了二楼,丫头内心想完了,还是得自己一个人睡觉,于是她赶紧挣脱妈妈的怀抱,有些撒娇:“我不要一个人睡觉,二楼上面那么黑,一个人在上面我好害怕。”

丫头妈妈才不管她央求,心想都七岁了还跟着大人睡觉,今晚非得磨一磨她性子不可,一个女孩子家家性格太犟以后肯定讨人嫌。

想着,丫头妈妈又一把将丫头逮住,直接关到了二楼的房间里,把门给紧紧反锁了起来,此时的黄丫头顿时惊慌了,狠狠拍打房间门,哭泣着:“我不要一个人睡觉,我害怕……”房间里的灯光一直亮着,丫头也一直哭着,枕巾早湿透了,不一会儿她就哭累了睡着了。

对于独立睡觉这事,在丫头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她从来没有那么难过,纵使是那天她一个人躲藏在后山时,躲避那些要追究她身份的人。就此以后丫头被迫慢慢独立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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