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写下的第9件事。写故事的我,不是个歌颂者。而只是愿意保留心底的善意,看见并相信人与人之间拥有的真、善、美,而不是只有假、丑、恶。)
你若笑我太苍老,可谁的心里又没有住着一个小孩呢?
1
山哥说大家很久没出去玩了,于是,在群里策划着活动。忠哥发了在武夷山表演的照片,说:“我们到时候去丽江看表演好了,挺震撼的。”
平时很毒舌的山哥说,“震撼不了我。”却突然特文艺范儿的、特装的来了一句:“最好的景色,就是看着你们慢慢变老。”就那么一下子,突然让我感觉,他浑身上下啊,闪耀着一个诗人的光芒。
我说:“你这句话说得真好啊。”
山哥说:“是不是给了你灵感?”
嗯,的确是的,所以,我借用这句话做了标题。
山哥在群里一直就是舌灿莲花的形象,也很仗义又耍宝。
他曾一度和二姐组团在群里编故事当编剧,那一大段一大段的聊天记录,让我都想截图下来帮他们梳理成一本小说。
然而,今天的这句话仿佛在我心里为他镀上了“哲学家”的光彩。
不知不觉的,大家就相识了18年,这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到成人的距离。
时间,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却走得短暂又急促,好像一瞬间,我们已拖家带口了,肥肉在身上爬了一圈又一圈,一笑起来,眼角眉梢开始有了鱼尾纹。
然而,只有在群里聊聊天时,恍惚依稀间,我们还曾是那个天真又单薄的少年。
2
近段时间,我已经很久没好好写故事了,甚至一度想着搁下笔不再写,现在回想起那段心境,应该是太想完美,才让家庭、事业与学习的多重压力导致了我的郁闷和焦燥不安,而我也实在不想将这些不好的情绪宣泄给别人。
就是在决定封笔的那天,山哥很兴高采烈的给我发来咪蒙的文章,让我学学她。
当时的我是很烦燥的,于是语气很生硬的告诉他:“我不想写了。”,也或许,还说了更严重的话吧?
这件事情过后,由于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并没有很在意,期间群里的消息也是有一答没一答的看了下,心里暗暗以为我们友谊的小船可能就此翻掉。
事情的反转,是在忠哥乔迁新居那天,在国凡积极的撺掇下,群里一致决定去到江门给忠哥庆贺。
一大早,山哥接上从长沙过来的辣椒和我们一起去往江门。
在路上,我和辣椒聊着彼此的奇遇。我们俩在聚会的路上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错过,我去长沙的时候,她去了株洲订货;她来深圳的时候,我去长沙看我生病的婆婆了。这次,总算是了了夙愿见着面了,辣椒还是原来的辣椒,完全就是我们湖南妹子的经典形象,红红艳艳,又有些呛口。
途经虎门大桥时,一直堵车,我和忽胖忽瘦的二姐还有江丹在车上聊个不停,山哥实在忍不住了,发出感概:“三个女人一台戏呀。”大概也是开累了,他就总是怂恿刚拿到驾照的我来开车。
车子才到江门的时候,山哥甩手就把车钥匙交给我了,刚拿到驾照的我开车欲望也是很强烈,就这样拉着一群不怕死的小伙伴在江门转悠。后来想想,我们还真像是以前那一群无知无畏的少年一般,这帮家伙真是给我勇气啊。
3
在吃饭的餐桌上,我们聊起了这样的话题:“我们那时候为什么想到要跑那么远,去到湖南津市求学啊?”大家都觉得,要么是一场骗局,要么是脑袋发懵。
看吧,我们的忘性其实很大。少年时怀揣着的激情飞扬,如今已成了饭局后的下饭菜和玩笑,其实痛苦也一样,只是能不能过了心里那道坎。
和山哥聊天的记录,如果翻出来,那绝对是一大篇一大篇的,充满着他对人生通透的看法。他说,这是因为长期的漂泊造就了他豁达的心态,怎样丰富自己的内心?又怎样圆满自己的心境,是每一个有修养的人一直在努力的。
我说:“山哥,你看得这么透彻,怎么不也写一写。”
山哥回答:“有时候也会想写,但知易行难。”
这可真是一腹满满的豁达呀。
是的,道理其实谁不懂呢?只是懂得那么多道理,在面临事情的时候,我们用得上几个?
也不管懂得多少道理,在真正面临困难处境的时候,身旁还是需要一个处变不惊者的点拨。这大概就是我们需要朋友的那些人情味儿吧?
我由衷地对这句话引起共鸣,是因为始终觉得朋友的关系,不用太近也不用太远,如果能一直站在你们身旁,看着你们慢慢变老,直到风霜浸染你们的黑发,也是一件非常值得庆幸的事情。
在时间的长河里,这样的风景,充满了对生命的敬畏和作为朋友的智慧。
——《蔓层生 · 第9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