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比翼鸟死乎木;比目鱼死乎海
——《吕览 孝行纪》
不知这“死乎木”的比翼鸟在死之前可曾如子规般哀鸣,染红了喙,染红了晚风、夕阳。
鸟且如此,何况人乎,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然今之世间又有几何一见钟情,至死不渝?“乃敢与君绝”、“曾经沧海”云云,只不过做罗曼电影台词罢了。最终恐怕还是那句老话真实可信: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其实,何必大难,狗碎鸡毛即可道分镳扬,“夫妻”尚且如此,更何况恋人之间。
在台下看台上的梁祝,你那是感动啊,不惜泪流直下三千尺,然而你一抹泪痕,转身就和马少爷拜了天地高堂。时尚如此,追求无怪,怨尤无功,难道嫁给粱山伯喝西北风?
人心——其欲如壑,其壑难填。那些“你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的终身相许;那些举案齐眉的互敬互爱;那些“你织布来我浇园”的和谐美满……视之今世人间,彼真爱几何?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语出司马迁《史记》)——于此人海,将于何方寻找另一只比目鱼遨游百年,会否遭遇“比目鱼死乎海”的结局?一切叵测,叵测人心。爱恨情仇,悲欢欣忧,静躁止行,离合弃守一切皆由心生,故所以,我之于情,只用一颗“无情”心。曰:“无情故无伤,无情故无悔”。
情人之邂逅、相守,莫非前世造化、今世良缘。某人至今行单影只,如比翼鸟独栖于枯木,弗敢妄想双飞。“人之于色也,无不知说(通“悦”)美者”,这是《春秋》上说的。梁实秋也说“神仙和野兽才喜欢孤独”。我不是神仙,我是野兽?非也,我食的也是人间烟火,但是,若无缘分,我得等待下个轮回!
千万飞鸟眼前过,
无一垂青向枯枝。
静俟良音终不撼,
直至寒风飘羽时。
——写予死去的比翼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