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的文都吸引不了你们了吗?为甚么都没人看?
夫妻二人来到一处茶楼。置身其中,清沁的茶香四溢,周遭的摆设也甚为雅致。大堂的北面有着一处并不高的台,四散在两边的乐伎或拨动着丝弦,或吹笛,合奏着悠扬的乐音,赏心又悦目。
虽是客似云来,馆内却不嘈杂,“真是奇怪…怎么来喝茶的大都是男的?”凤九望了望四周,除了正在台上演奏的乐女,她只看到寥落的几个女子,心下隐约有种走错地方的感觉。
“或许,都去情人坡了吧。”东华悠然地拿起茶碗,吹了吹浮在上头的茶叶。
“也是。”毕竟是一年一度的女儿节,待嫁女子确实不该来此处虚度光阴。
乐声骤停,旋即,茶客们轻轻的谈话声也都停了下来。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台上,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凤九被这鸦雀无声的情景弄得有些紧张,是有……什么表演吗?
抚琴的女子素手微抬,拨下了第一个婉转的音节,跟着,其他的乐器如筝、笛、琵琶,也一个接一个地加入其中。这时候,一名傅粉施朱的女子从帘幕后缓缓现身,皓齿星眸,素白轻纱随着莲步轻移而微扬,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娇水媚。
“原来,这些人都是来看这位姑娘的啊。”凤九恍然大悟,她笑着感叹,这女子的舞姿着实不错。
蓦地,舞女展颜一笑,随后她跟着乐声,有节奏地步下寥寥的几个台阶。所有人都张望着她的动向,“你说,绛雪姑娘会择谁为婿?”邻桌茶客的对话声传来。
“择婿?”凤九眉头微蹙,心中不安起来。
果不其然!被人唤作绛雪的女子在凤九这一桌停下了舞步,她含羞带怯地凝睇着东华,显然是看上了他。
茶楼里响起一片男客的叹息声,他们自知敌不过绛雪选中的男子。明明身边已有倾世佳人相伴,又能得到才貌双全的绛雪姑娘青睐,真是让人眼红不已啊。
凤九扯出一抹自认友善的微笑,“绛雪姑娘,不好意思,这位已经名草有主了,姑娘还是另择良婿吧。”
“没错。”东华唇角微勾,名草有主?他看着凤九,有些兴味地咀嚼着这四个字。
“我不介意。”绛雪不以为意,不变初衷。只见她依旧含情脉脉地看着东华,完全没把一旁的凤九放在眼里。
可是我介意啊!凤九简直气炸了。可是还不待她开口,绛雪拍了拍手,台上的乐声便变得急促起来。繁音急节十二遍,跳珠撼玉何铿铮!
绛雪随着欢快的音节翩然起舞,纤腰款摆,水蛇般的身段婀娜多姿,妩媚迷人的模样,不知看酥了多少茶客的心。繁弦奏渌水,长袖转回鸾,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眸一个劲儿地往东华的身上飘。
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对自家夫君搔首弄姿,凤九气得快喷火了,可是这么离开又实在有失风度。忽然间,她怒极反笑,仿佛已有了什么主意。
凤九看着绛雪,清冷的眸光冰寒胜雪。不放弃是吧,好啊,那就按你们西荒的风俗来,本姑娘一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东华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眼前起舞的女子不存在一般。他不动声色地饮着茶,将凤九不服输的样子尽览无余,幽深眼底闪过几丝笑意,或许,还有几分期待。
凤九站直身子,丹色衣袖轻扬,手中便多了一枝娇艳欲滴的玫瑰,颜色如烈焰般明艳,与她一身的水红衣裙相得益彰。
凤九扬起一抹微笑,将纤细花枝送到嘴边,红唇微启,贝齿轻咬绿枝。她星眸微嗔,如水中望月,云边探竹。狐族女子本就天生魅惑,而九尾狐一族的女眷在百媚丛生中,又少有地带着几许明媚的天真,顾盼生辉间,便已撩人心怀。红袖翩跹迤逦至,纤步凌波行若止。
绛雪一惊,急忙收摄心神,专心迎战。她轻盈一跳,旋身之时,头上的金步摇与翠色的玉石轻轻相碰,鸣声清脆。回裾转袖若飞雪,素纱带起香风阵阵。明眸转盼,绛雪看着面前似无所觉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此时,乐声变得更加轻快,凤九嘴角微扬,鞋尖轻点地面,旋转起舞的同时,也将绛雪逼到了一旁,腰间的铃铛敲出悦耳的乐音。想要投怀送抱?休想!秀足回莲破浪,翻飞的赤红衣裙一如燃烧着的炙热火焰。
琴声、琵琶声渐渐变得婉转。对这乐曲熟悉无比的绛雪看准时机,想要再度抢回原来的好位置,为的是不让凤九专美于前。随着乐声,女子莲步轻移,想不动声色地将凤九挤开。
奈何凤九也不是吃素的,只见她回身举步,展颜一笑,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纤纤微抬素白柔荑,袖口顺滑而下,露出一截皓腕。袅袅轻折杨柳腰,身段似水,弱骨纤形。
不知何时,绛雪已经停了舞蹈,原本的孤傲姣丽的脸上满是颓败之色。她明白,自己是彻彻底底地输了,因为艳光四射的凤九已然夺去了所有看客的目光,更是因为那个男人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有过丝毫停留。
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凤九身上所穿虽还是那袭明红衣裙,可举手投足流露的姿韵却完全不复方才的热烈。冷香鬓影,清寒如绝世而居的空谷幽兰,仿佛就在下一刻,她便要乘风而去。
东华眼光一沉,攫住凤九纤白的手腕,微微使劲,便是温香软玉盈满怀。
凤九一惊,尔后向他粲然一笑,眉目微敛、盈盈惺惺之态,可谓是桃羞李让。
取过她轻咬着的玫瑰花枝,东华轻轻一折,随后不失轻柔地将之簪入她如云的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