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么遥远的记忆了……
我不敢想象,当18岁的我再去回顾时,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而我终将又能忆起多少?
记忆便是如此,刻意而为往往适得其反,榨不出一丝意味,而当你不敢、不堪、不想追忆时,又砰然撞进脑海。
五月初时,我曾信誓旦旦答应H要为他写一篇属于我们的文字。当时的氛围是很温情的,我心情不好,远在他方的他因为一条说说打来电话安慰。其实当时我本已对那件伤心的事释怀,可是在他再三追问之下,我还是忍不住再次吐槽。他听了只是骂我傻,又说他自己更傻,接着便转为了他吐槽,差不多把他一生关乎此类的傻事说尽了。但我似乎不解风情,仍是不住叹气。他遂也无奈了,说怎么也逗不了我开心。可是他又怎知,我心里是真的暖,不肯笑,只是想到如今他过得也不易了。
他当兵该有好几年了。听说军人的生活是很苦的。我也曾细问过他每天的生活,他答得很是详细,听起来满档的行程似乎并没有让他感到悲哀或厌烦。也许是他已经习惯了吧,毕竟我们是在他当兵一年后才取得的联系。一年的习惯已然成形,即便再不如意也唯有如意了。
他其实是个真正的乐天派,或许以前的我也是。我们相识于幼时,是同班的小学同学,彼时的我们还是天真无忧,只会打打闹闹的熊孩子。
忘记了是怎样和他成为了最好的玩伴。只记得明明比我小半岁的他偏偏要认我作妹妹,令我啼笑皆非。我自然是不肯的,但他也非一时起意。于是,他自一味叫我妹妹,我自一味叫他弟弟。这样混乱的关系便就此形成了。
后来,小学读到五年级,我转学了。再后来,初中的我们又再度重逢,却是同校不同班。但我不曾想到的是,初中还未结束,他又转学走了。也许,就像我当时没有任何告别、毫无预兆的离开一样,他的离开也同样悄无声息。后来的后来,我进入大学,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军人。
真正算起来,我和他共度的时光,只有最幼时的三四年。
但那三四年,在如今的我看来,却是那么的长,那么的暖。长到滴点细节我已再想不起,暖的是始终都只有快乐的意味,未曾有一丝一毫的苦涩。
也或许,那时懵懂无知的我们还尚不知苦涩为何物。满心满心的,惟想着今天玩什么……明天又玩什么……
流年里无数次的分离和重聚,使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的亲密。我们不可能有机会每天地结伴玩乐,我们甚至失去了问候和致意的勇气。但就像在远方的他能及时感受到我的喜怒哀乐一样,我也会默默地关注着他、祝福着他,无论我们有多久不曾问候过、联系过,这份感受和关注却一直在、一直都在。也许,这样似远似近的相处,才能不唐突了我和他的回忆。
毕竟,人生中再也不会有那样无忧的三四年,那样纯粹的我和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