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人总有那一些心情,不愿被打扰,而我此刻就是。午后,一刻钟。楼下,爷爷在书房专心的研究他的彩码,但愿他能中个奖,也不枉他的苦心专研,和落下的那些思索的汗滴与无声的冥想。堂妹,在楼下,开着电视,听起来像是某个动画片,兴许正被喜羊羊与灰太狼的滑稽戏剧而着迷着。
而我,独享这二楼的空荡。不,更小范围的说是这间卧房。堂妹,要跟着我上楼来,我说我要午睡,请不要吵我。其实,我是知道的,我不想睡,也不会睡。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只因为于我的不愿被打扰,只是如此,而已。总有些时光要留给自己,留给心里的那一片温暖的质地。
我拉上了卧室里的窗帘。一份想安静的心是不需要太亮堂的光源的,即便是暗暗地屋子,心是静的,便也亮了,不是么?何况,于我而言,我更认为这昏黄的卧室更符合我寻求安静的意念。岂码不会让那些刺得耀眼的光,在霎那就刺杀了我脑中的所有念想。我只是想,一个人的安静而已。这亮得会刺痛人神经的光,断然是不会让它破窗而入,所幸有这布满碎花的窗帘,此刻它是生机的。虽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强加给它的虚妄的生命,但是,我愿意,为了感谢,还是感谢。蚊帐幽雅的垂地,风扇里吹出的风,不断吹向它,让它不时的晃动着,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注意它的存在,一波又一波像是晕开的涟漪一样。
我会骄傲地告诉你,有一个让我惬意而神秘的地方,便是阳台。二楼的各个房间里可随处见到妈妈有意无意安放的盆栽,然而属于我的阳台是没有的。因为它不需要。邻居家的龙眼树热情地伸向我的阳台,带着一丝妩媚的笑意。所幸未触及,而我伸手可摸的是树上硕大的果实,我想别人家的果实一定非常甜。这是我仅能接受的距离,若是它不合时宜的跨越界限,那么我则会视它为魔鬼,你这恶狠狠的魔鬼竟是要来争抢我的地盘么?我会拆你的枝,食你的果,拔你的叶,惩罚你的罪恶。
夜晚的时候,总爱提一把椅子,坐于阳台上,手握一本书,任风吹过树梢,落下一丝凉意。这是我最心仪的时刻。我能在阳台上,观望远处的阑珊灯火,绿红相隔,闪烁有光,能想象着别人家的生活,如此,甚好。亦能与星空对语,与明月相望,然后想着此时有几个能和我一样躲在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里,观望着这世间的一切。这是种幸福。一种小到别人瞧不起的幸福,一种大到自己不可置信的幸福。我能如此,你能够么?
我想,不明了的人一定会说这是个疯子,总是做着令人想不通而怪异的事。随便他人怎么说,我只愿做个心仪的自我,我是活给自己看的,不是别人。有时我们对一种心境的追求是不可理喻的,只是想还原内心的平静,为此,我自私的推掉一切好意的相邀,只是不想违背了心里寻求宁静的意愿。人,总该有那么些时刻需要完整的属于自我,尽管有些自私。
云在青山月在天。我是青山上的云,还是天上的月?无论哪一种,都很知足。因为它们不同在天里,或不同在青山上,它们互不打扰,挣得这夜夜的宁静,互相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