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写于2014.5.11母亲节,除了在题目中用到“母亲”这个词之外,其他处我会用“妈”字代替,倍感亲切!)
如果我妈不是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小村庄,现在的她可能是电影明星;如果我妈没有选择读师范院校当老师,现在的她可能不会遇到我爸;如果我妈没有嫁给我爸,现在的她就不会有我这么俊秀可爱的儿子(也同样不会有这么俊美可爱的女儿)。显然,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这些事就是简单的发生了。
我妈是个平凡普通的女人,她像所有其他女人一样出生,成长,读书,工作,结婚。直到她拥有了人生中第三个男人之后(第一个是她爸,第二个是我爸,第三个当然是我啦),生活不再平凡,人生不再普通。就像是平静湖水被激起的涟漪,那一层层波纹幸福般涌现从未消散。虽然这之中伴随着五味杂陈,当然更多是绚烂多姿。
本来是打算从幼年写起,可大家也晓得,到了我这种年纪,遥远时代的故事基本都遗忘差不多。周围朋友经常调侃我没有童年,我当然默认,幼年这一段直接跳过为好,留给那些只有美好童年的人回忆他们母子关系的时候描述吧。
印象中,我们兄妹被家人上下学接送的时候很少,不知道是我不记得还是真就寥寥无几。但也总有那么几次,毕竟年龄小的时候绝大多数家长总会担心孩子会被人贩子拐走(我的童年里也是有人贩子这回事的,虽然是历史悠久,大家还是要多加小心),我妈也隶属于这绝大多数。小学时期的那所学校离家里大概十分钟的车程,幸亏我家里也是有车一族,可不是奥迪A6也不是价值几百万的校车而是两个轮子的自行车。我小胳膊小腿儿肯定无法驾驭,所以我妈理所当然的成为我的专职司机。
孩子就总是会有莫名的孩子气,有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就和母亲闹起了脾气,放弃免费司机不用,选择自己步行。那个年代的夏天特别的热,那个年代的书包特别的沉,那个年代的我特别的幼稚,那个年代的鞋子也不是阿迪耐克。我的凉鞋是纯塑料质地,特别硬,穿起来极不舒服,可是孩提时代没有考虑那么多,我就是要倔强的坚持自己靠双腿向着学校前进,幻想着自己是多么勇敢,拿出勇夺碉堡的气势,我妈好像也在几次争执之后默许。结果不到一半的路,脚后跟儿就被卡出血,我妈没有责备,只是小心翼翼的用手绢(那个年代手绢是随身携带的)包好我受伤的脚后跟儿,抱我上了后座……(之后的之后就不记得了,真的就是个小屁孩儿)
后来的后来,我用三个小时的时间驾驭了自行车。以后的上下学就是我自己一个人的风驰电掣。同样是一个夏天的午后,一番极其努力的翻滚之后,两个轮的车子抵达学校,可是习惯性动作取水的时候,发现水壶不见了。(又要开始讲历史)我们那个时代都是自己带水,用个瓶子装上白开水,(我好像试用过各种材质,比如说大的饮料瓶、输液之后清洗的玻璃瓶,当然也洋气的用了用有卡通图案的水杯)有时候加糖,有的时候加橘子粉。这个传统好像遗留到现在,因为人们终于发现那些饮料无论如何都比不过白开水的魅力(毒素太多)。没带水,我的这个炙热的下午就相当于在等着被烤干。快上课也没时间再回家,只好走进教室,接受这个悲惨的现实。可是上课期间,我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她也好像看见我在看她,她并没有打断老师的讲课,只是给我示意她手中的水壶,放在窗外,离开。
很多人会说这有什么,其实对我来说这有什么。下课铃响的时候我奔出教室,看到我妈远离背影的时候,我是真的流了眼泪。当时我家只有一辆车,也不像现在出租车比人都多,所以我知道我妈是顶着大太阳走去学校。我也知道,不管我和她之间因为学习的事争吵过多少回之后,她对我的那份爱依旧是很浓,浓到无法化开。
那个背影好像已经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永远的永远。以至于后来离开家出外求学的时候总是梦到我妈离家出走,留给我的只是那个背影。你们有在梦中梦到自己的妈离开然后哭醒的吗?我好像有,而且不只是一次。好像我也挺能哭的,不管是现实中还是睡梦中。就像那句话,每个男人心中都住了个女人,每个女人心中都住着个男人。
初中的时候,我依然幼稚。估计是童年来的晚吧,和我一起玩的没有同龄人,基本上都比我小四五岁。因为有共同爱好,收集洋画(我们的方言是叫洋片儿,就是一样小卡片儿上有各种图,比如说葫芦娃,水浒英雄)。我狂热的收集着,也狂热的和伙伴儿们比赛谁的更多。我们以各种方式来获取对方手中的洋画,赌博的时候作为赌注,用手拍打,各种玩法。我有的时候都开始为我的幼稚感到羞耻。我忘食的玩,到了饭点儿也不回家,然后我妈各种找。我和我的小伙伴儿只是各种躲。楼道里,地下室,房顶上,后来就到别的小区的楼道里,车库,地下室,房顶上。有一天我居然荒唐的晚上十点半多都没有回家。当我被我妈带回家的时候,那顿毒打也是终生难忘的,我爸直接抽出腰带,在我屁股上一顿狠抽。
后来回想起来,我真的是欠,该打!
青春期是每个人都有的,叛逆,烦躁。青春期少年的父母也是各种头疼。担心,管教。我的高中时期在邻县度过,想当年我也是寒窗苦读,每两周回一次家。可是没什么成果,可能还是吃苦程度不够。学校的生活各种凄惨,各种难吃的饭,各种伤心的事,各种同学的冷嘲热讽,各种无处述说的凄苦。可我像所有青春期的同学们一样使劲儿的憋着,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的伤痛,只是偶尔真的是想听听我妈的声音的时候就打个电话,其实也没什么事,就说些有的没的。有的时候,听我妈说谁谁家的孩子考上什么名牌大学的话,说真的是真的讨厌,所以就回句怎么不去养那种儿子的浑话。其实后来的时候想想,更多的时候是自我责备,恨自己为什么不优秀,不能成为妈妈炫耀的资本。
当时,谁理解呢,没人理解,青春年少呀。十八岁的时候谁又给我们选择了,我们没得选,只是一味的读书,等着用知识改变命运。记得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补眠,就好像这辈子的觉都在那一刻睡了,太累最好都不要醒的感觉。朦胧中有人摸我的脚,原来是我妈给我剪指甲--脚趾甲。当时我好像也没有挣脱,只是任由我妈帮我去修理,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我在默默接受这份“冰冷十八岁”的礼物,这对于我来说弥足珍贵。
现在十八的少年,叛逆,我可以理解,烦躁,我可以理解。可是对于父母的抱怨,我不会给予理解。我也知道现在是拼爹的时代,可是我们不能改变的是父母子女关系的事实。不管你的父母是贫穷,疾病,既然对于父母子女是上天恩赐的礼物,所以父母也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同时上帝恩赐于我们的礼物,并且是最棒的礼物。
我从来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好像家族里的人都是这样。只是把爱默默的表达。可是爱要大声说出来,不是吗?
好吧,那个叫萍的女人,我爱你,不管你是美是丑,不管你是年轻还是年迈,不管你是严厉还是温柔,我都爱你。我希望你活到一百岁,看着我结婚,看着我生子,看着我儿子成长结婚再生子。对于我来说,前半辈子你为我而活,后半辈子我为你而活,你快乐我才会快乐,你幸福我才会幸福!
(谨以此文作为母亲节的献礼送给我的妈,也祝天下所有的母亲节日快乐!)